许同舟突然就想起瞭之前拍过的一个古装片裡,曾背过的一句台词,“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半分不输娱乐圈裡的各色小花。
“村裡来新人瞭。你是那个……《河沙》的男主,对吧?”周与卿歪歪瞭脑袋像是回忆什麽,撑著下巴开口,说话声音拉得又慢又长,眨巴眼睛,模样十分无害,“你们这是捞鱼啊?”
《河沙》是一部悬疑片,自上映后票房飙升,因为其独特缜密的推理、节奏极快的剧情和诡谲的拍摄手法,破瞭纪录,登顶国内悬疑大片的票房之最。
许同舟因为这部片子,还曾经提名戛纳电影节的最佳男主。
当时这部电影和主创许同舟日日在网上被粉丝刷屏,就是周与卿这样不怎麽关注娱乐圈的人,都少不瞭多看上几眼。更何况,闺蜜房静是许同舟的铁杆粉丝,一天到晚净在周与卿耳朵边上念念叨叨,听得她耳朵根都起茧子瞭。
这回看见真人,倒也没觉得和普通人有什麽不一样。
“你好。”许同舟浅笑著冲她颔首,满脸的客气。
颜司明扑腾一下刚抓住一条鱼,高高举起,欣喜若狂,“许老师,许老师,你看我捉到瞭!”一转头就看见周与卿蹲在鱼塘边上,熟稔地同她打招呼,“姐姐……你看我捉的鱼。”
周与卿一边笑一边挑眉,腮帮子咬著紧,心裡那个滴血啊,看著颜司明手裡那条可怜兮兮的小鱼苗,心痛得不得瞭。
许同舟看著她的表情,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周与卿笑瞭一会儿,然后起身,眉眼刹那就变瞭,咬牙切齿的情绪扑面而来,有些许生气,指瞭指旁边。
“我说你们明星来之前先把地界儿寻思清楚吧,那片,才是你们的鱼塘。我们这小老百姓养几条小鱼苗可不容易,我傢这鱼苗刚放进去还没几天呢。”
语气裡是显而易见的痛心疾首和不悦。
她好不容易养的几条小鱼苗,还没养大呢,全让旁人给捞瞭。
鱼从颜司明手裡逃脱,扑通跳回水裡,甩瞭他一脸的泥巴水。
许同舟和颜司明面面相觑,又低头看看刚逃脱的鱼。
难得的,许大影帝头一次有瞭一种窘迫之感。
“这……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他出声道歉。
大概是许同舟态度太好,倒是闹得周与卿满腹的不悦,就跟一拳头扎进棉花堆裡似的。她努瞭努嘴,轻哼一声便起身抬脚离开。长发被风吹起,露出她小半块下颌,肤色白皙,骨相精致。
颜司明还在状况外,看看周与卿的背影,再瞅瞅旁边空荡荡的鱼塘,“许老师?”
许同舟的目光从那背影上收回来,看瞭看自己手套上的泥,摊瞭摊手,“走吧,换地儿。”
其实隔壁的鱼塘比周与卿傢那一小块鱼塘丰富多瞭,随手一抓都能捞著一条肥鱼,没一会儿篓子裡就有瞭四条大肥鱼。
孙庭禾熬汤用瞭两条,红烧一条,还剩一条,许同舟蹲在一边拨瞭拨肥鱼的肚子。又看瞭眼劈柴劈得正带劲的颜司明,面无表情地想瞭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然后拎著鱼篓子出瞭院子,敲响瞭隔壁的大门。
周与卿买瞭豆腐皮回来,备好瞭主料,干香菇、竹笋、猪裡脊肉、荸荠各一些,正要洗干净切丁。下午刚磨的刀,又快又锋利,在木桩子锯下来做的砧板上剁得咚咚响。
许同舟站在门口敲门,周与卿没听见,一把刀挥舞得虎虎生风。
好不容易剁完瞭,才听见那木门响瞭两声。
她手上的刀还没放下,门一拉开就看见许同舟拎著一个鱼篓站在门口,和早上颜司明来敲门时一样,身后跟著一个摄影师。
“有事?”周与卿长发绾起,在脑后扎瞭个松垮的丸子,还有几缕碎发垂在两侧鬓角。
四月的天依然黑得早,门口挂著一盏昏黄的灯泡,光线寥寥,从周与卿头顶洒下,藏去瞭她目光裡的不耐情绪。
许同舟把手裡的鱼篓往前递瞭递,“鱼塘的事不好意思,这条鱼送你。”
周与卿往鱼篓裡瞧瞭瞧,那鱼目测斤两不小,本来是不打算收的,因为她近来不怎麽想吃鱼,可刚张瞭嘴,还没说话。
许同舟就好似已经有瞭预感,把鱼篓往她脚边一放,声音轻缓,“真的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瞭。”
尾音带瞭一个微微上翘的鼻音,就像从声音裡伸出瞭个小鈎子,蛊惑著周与卿的耳朵。
周与卿暗想这人还真的很上道,也不矫情,一把把鱼篓拿起来,“行,收下瞭。谢谢……”
许同舟还欲说声“不用”,却见那人提著刀拎著篓,“啪”地关瞭门。
许大影帝这还是头一次吃闭门羹,摸瞭摸鼻子,也不知道嘟囔瞭什麽,转身就回瞭自己院子。
导演坐在院子裡看著摄影机传回来的画面,胖胖的身体笑得直颤巍,转头吩咐瞭副导演,“回头你跟老赵说一声,多跟一下邻居的日常,这种邻裡互动还是蛮有意思的哈。”
副导演应瞭一声,却暗自嘟囔,像这样敢给许大影帝吃闭门羹,要真播出去瞭,这姑娘哪还有好日过,不被许同舟的粉丝撕到血肉模糊才怪。摇摇头,对周与卿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喂,墙头那位小姐
晚间他们接到瞭访客电话。接电话的时候孙庭禾、程颐支著下巴坐在一边竖著耳朵听,没一会儿冲孙庭禾做瞭个嘴型,孙庭禾瞬间瞭然,话题一转开始逗弄电话那头的人。
颜司明原来的偶像就是许同舟,自从许同舟来瞭之后,他就一直跟小尾巴似的跟在许同舟身后,两个人都是年轻人裡的佼佼者,一个问一个答倒是相处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