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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艾丽一路面色平静的跟随在烬渊身后，手指之间却是暗流汹涌，鉴别技能，开始更加频繁的释放于手中的物质之上，那本不强悍的精神触角在艾丽的有意加码之下，此刻宛如一次次强烈的精神脉冲，不断的攻击着黑色物质强悍的精神核心。

而手中那一团黑色物质，在被烬渊撕碎从他掌中滑落之后，本就已经变得虚弱不已，经过了许久的自我修复，才终于恢复了一丝自我，它自然不敢在烬渊的帐篷中搞事，趁着后者离去后，它用尽力气，爬出了烬渊的屋帐，屋帐之外黑暗的氛围让它回复了一丝元气，它立刻开始寻找新的宿主，那必须是体质强悍又心性有瑕，能够让它趁虚而入的独特个体，最终，黑色物质，选定了在族中行走的炽罗，在他远远看着艾丽，失神的一瞬间，趁虚而入，这聪明的怪物，在钻入后者脑后的一瞬间，没有本内的侵入对方的精神，吞噬后者残存的意识，而是选择暂时蛰伏下来，通过无数微小的触须汲取对方身体中的能量，它需要先一步回复自己，否则，很可能在企图吞噬对方的时候，被对方反噬，可惜，这一次的谨慎，让它失去了反叛的机会，在被艾丽一把抓住之后，它甚至失去了最后一丝逃离的最后可能。

艾丽极有耐心，在频繁的释放着鉴别技能的同一时间，不忘关注黑色物质的变化，伴随着她频繁的精神攻击，那强横的保护，终于出现了裂痕，刚刚还能凝聚成一团的黑色物质，仿佛一只干涸的烂泥，整个身体开始慢慢分裂，它发出无声的尖叫，仿佛在抗拒这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攀附在艾丽指尖的触手轻轻拍打着艾丽的指腹，仿佛在无声的求饶，而在这个过程中，它的身形进一步溃散，最终，它放弃了最红的抵抗，仿佛一块儿被嚼烂的口香糖，粘连在艾丽的指尖，而艾丽在感受到这种变化的下一刻，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发现真实之眼（被污染的）*1！

真名：狰怒

深渊魔女异化后的眼珠，在被黑暗污染之后自然脱落，拥有宿主残存的自我意识，会对周遭的一切黑暗产生强烈的吸引，为了不被黑暗所吞噬，会自发的寻找同伴，当几枚眼珠聚合在一起，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将拥有强大的攻击力，并能够反向吸收四周的黑暗反哺自身，在被黑暗物质浸染之后，绝望疯狂邪恶的黑暗情绪将会被无限放大，成为纯粹的恶念聚合体，

当黑暗物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体内的自我意识，将完成最后的对抗和吞噬，最终，几个最为强横的意识，将会拥有主导权，它们将浮现在黑暗表面，吞噬周遭的一切，对于深渊女神的力量，怀有强烈渴求的它们，会自发的追随任何力量来源，深渊中设立的无数女神庙宇

会对它产生强烈的吸引，在吞噬了神庙之中，残存的女神之力后，它的触角会自然的延伸向神庙四方，那些深渊女神的信徒，将成为它最好的食量与饵料。

一长段系统介绍，让艾丽陷入了短暂的怔怔中，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眼球完好的保留在眼眶里，没有任何将要脱出的可能，但刚刚所听到的鉴别描述，却莫名的让她心底发寒，看着手中粘稠的黑色色块儿，艾丽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团眼熟的黑色，竟然和她第一次走出秘径看到的那只黑色的庞然大物属于同一种生物，而更让她震惊的是，这种生物，跟自己之间，似有若无的联系，为什么，这种物质也被叫做甚至之眼，那些眼珠脱离眼眶的深渊魔女们，究竟由经历了些什么？这些，是此刻的艾丽最想要知道的，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疑问。

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住心底不断涌现的茫然困惑，艾丽在心底复盘刚刚所听到的鉴别内容，既然知道了对方拥有自我意识，可以交流，又同时掌握了对方的真名，艾丽便不再对这奄奄一息的黑暗之物心存戒备了，毕竟，在掌握了这些有效信息之后，想要将它完全控制住，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这般想着，艾丽终于停止了让黑色物质欲仙欲死的鉴别技能，从指尖分出了一缕精神细丝，缓缓裹住掌中的那团黑色，想要深入对方的精神内核，完成真名契约的签订。

而当艾丽的精神力细丝无声无息的探入那团黑色懵懂混沌的精神核心时，刚刚还一副濒死模样的黑色物质，骤然精神了起来，无数细密粘稠的如同污迹一般的精神触角，开始对这闯入其内的精神细丝发动攻击！

原来，早在艾丽认出了这团黑色细丝之前，后者已经先一步认出了她来，这团黑色的物质，早在跟艾丽同处一座帐篷时，便察觉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不论是同源的气息还是那曾被它蛊惑的圣灵气息，无不让它异常向往，若不是忌惮烬渊的存在，她将会是它第一个目标！

可惜，那击败了它们，又吞噬掉了它们大半力量的男人，太过强大，对于这女人的关注，又是空前的，狡诈的黑色清楚的知道，即便它勉强完成了寄生，也会在一瞬间被发现，这才悻悻作罢，谁知，一切峰回路转，自己好容易找到的新宿主，竟然被女人一眼看破，它就这样，毫无反抗余地的被女人收在了手心里，而不等它如法炮制的再次完成寄生，女人便先知先觉的用精神攻击，困住了它。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遭遇，黑色物质既震惊又不甘，毕竟，在它原本的意识里，面前的女人，精神孱弱不堪，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毕竟，之前的两次遭遇，对方都被它轻松的辖制住了，如果能给它一个攻击对方精神内核的机会，它一定能一举成功，将眼前这该死的女人瞬间击溃！

在被无数次的鉴别技能折磨的濒临崩溃时，黑色物质在心底愤恨地赌咒发誓，狡诈的它，在强硬的对抗了半晌无果之后，聪明的选择了暂时蛰伏，它就像那些受伤的猎食者一样，佯装不敌，实际却是在寻找着对手的可趁之机，而在短暂的示弱之后，它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当少女伸出的精神力细丝，无声无息的探入它的精神核心时，它不顾一切的发起了反击！

可惜，对于艾丽的轻视，让它错估了艾丽的精神强度，后者在第一次深渊执行遇险之后，便在着力强化自己的精神强队，在跟白蜘蛛的无数次对练中，她也完成了对于自身精神的逐步强化，那在无数次锤炼下，变得异常坚韧强悍的精神，已然不是这强弩之末的黑色物质，所能撼动的了！

这只垂死挣扎的黑色物质，原本信心十足的发动了攻击，但很快，现实便让它尝到了悔恨的滋味，在孤注一掷的发动攻击，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后，它再也无力阻止面前少女的精神蚕食，后者强横的精神，如同一张巨大的粘稠的蛛网，将那些黑色精神触角，尽数包裹起来，那些纤细全强横的精神力细丝，仿佛无数头入网的困兽，在那细密的精神之网中垂死挣扎，可惜，轻视敌人又失去了先机的它们，再也没有了翻盘的可能。

之后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任何悬念，艾丽没花多少功夫，便将自己的精神烙印，加在了这团黑色之上，真名契约，借助契约生物的真名形成的强力纽带，能够让契主拥有对契约生物的绝对权力，以及强烈的束缚力。

在被那无形的精神锁链彻底锁死之后，这名为狰怒的黑色物质，在不甘之中，成为了艾丽的所有物。

而在纽带形成的同一瞬瞬间，一些细碎的声音以及模糊的画面，出现在了艾丽的脑海里，艾丽下意识的想要去调取这份记忆片段，毕竟，刚刚的系统介绍，还让他记忆犹新。她迫切的想知道，这只眼珠在脱出眼眶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沉下心去感知那些细碎的记忆片段，一瞬间，无数强烈疯狂的情绪骤然汇入了她的脑海里，她甚至来不及看清任何东西，那强烈的精神意志便让她一阵头痛，下一瞬间，无数的碎片慢慢拼凑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记忆线索，无数刺目的猩红色出现在了那一条记忆线索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艾丽勉强挑动精神，去感知那可怖的精神线索，在无数粘稠的血迹后面你，一个声音，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杀死女神！

杀死女神！！

杀死她！！！

带着强烈的的仇恨情绪的精神线索，仿佛一段可怕的污染物，一瞬间，便然艾丽双眼通红，她瞳孔巨震，痛苦的捂住额头，就在她即将跌倒的时刻，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扶住了她，早就感受到艾丽异样的的烬渊此刻担忧的看着她，他感受到了她紊乱的精神，立刻伸出手，手指轻轻抵在她的眉心处缓缓按压，力量顺着他的指尖沁入到少女的身体里，让她如沸腾的滚水一般濒临错乱的精神重新归于平静。

原本头痛欲裂的艾丽骤然感受到一阵轻松，她就像个即将溺毙的泅水者，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一瞬间，仿佛重新获得了生机，得到救助所带来的安心感，让她本能的凑近那救护自己的存在。

精神恍惚的艾丽根本来不及细想更多，只下意识地攀附着那救她脱困的“浮木”。

温软入怀的烬渊只觉得周身一僵，他低头看着依旧神色恍惚的少女，虽然不清楚这短暂的片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此地显然也不是细问的时机，他干脆地将刚刚收拢起来的物料统一装入兜囊，随后直接将少女-打-横-抱-起。

这强势的举动，瞬间引来了一阵调笑，那撞见此景的年长的女人会心的笑意引来了更多人的注视，在一众勇士们夸张的欢呼声和少年少女们嫉羡交加的视线里，烬渊和怀中的少女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快步走出了人群。

将那神志不清的少女紧紧拢在怀里，烬渊也没了采摘的心思，很快召集了人群，准备整队回归部族。

而就在他将注意力放在了收拢队伍，呵斥不守规矩的同族时，原本安分的蛰伏在它掌中的黑色眼睛，骤然分出了一根触须，极快的伸向了少女紧紧握住的手掌！

这颗有自主意识的眼睛，原本是想要探知少女掌中同伴的状态，但在瞬息间的接触过后，知晓了那一块儿黑色再也无法重新融入自己的身体之后，它果断地选择了放弃了救助的举动，任凭它在破坏了规则之后，承受破灭的终极惩罚。

黑色眼睛作为整个身躯中最为强大的意识体，它要比其他共生者深沉狡诈许多，它掌握着其他眼睛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破坏规则的惩戒，所有精神体，在因为仇恨凝结到一起之后，都多少清楚自身诅咒所设立的底线，只要不暴露那个秘密，那无情的法则，就会让它们像这样半死不活的存在着，而一旦控制不住心底的怨愤，主动暴露了那个致命的秘密。

强烈的刑法必将降临！

像它们这样的没有身躯的精神凝聚体，骤然承受法则级的精神惩戒无异于承受凌迟之刑，黑色眼睛断定，它那有名有姓的同样实力不弱的共生体，抗不过这种强烈的打击，而在承受完攻击之后，它将迎来彻底的消亡，预测到这样的结局，黑色眼睛静默了片刻，那名为遗憾的情绪在黑色眼睛的意识里短暂的闪过，但它并没有被这情绪所掌控，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冷酷，它邪恶又自私的秉性，让它对于那消亡的同伴生不起太多的同情，毕竟，在它的预设里，一团黑色之中，还是只保留一个意识，才能够维持真正的行止统一。

而在短暂感怀完那逝去的同伴之后，黑色眼睛不由得思索起后者受罚的原因来，毕竟，它那些狡诈的同伴虽然不深刻的知道这条规则存在，多少也对可怖的存在心存忌惮，如果不是遇到了极特殊的情况，它不可能选择主动暴露这些情绪与秘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它在跟那名少女对抗时，发生了些什么了。

黑色眼珠，看着陷入困顿的少女，眼底既有遗憾又充满忌惮，最初，它跟自己的同伴一样，对眼前的少女心存轻视，毕竟，后者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将精神力的脆弱暴露无遗，这对一向以精神力见长的黑色眼睛来说，无疑是最好侵入的寄生者，但目睹了同伴的遭遇之后，黑色眼睛早已收起了最初的轻蔑，它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少女，绝不像她最初表现得那般脆弱，在她的精神深处，一定还有那更为可怖的后手，这才让它那轻敌的同伴骤然中招，随后踏入了永劫不复的境地。

这般想着，黑色眼睛对于那昏迷中的少女的忌惮进一步加深，它断绝了脱离男人，寄生到新宿主身上的心思，毕竟，它的身体身体组成，只剩下如今这可怜的一点，而男人又难缠无比，

它作为本体，一旦脱离男人的手掌，又不能立刻找到合适的新的宿主，立刻便会虚弱下来，若是一时不慎，甚至可能沦为男人的附庸，经受和狰怒一样的结局。

被这可怕的设想弄得心神俱寒，黑色眼珠不再理会周遭的变故，也不再看远处昏迷的少女一眼，再度回归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艾丽在一阵困顿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背身而坐的身影，看着那宽厚的身影，艾丽莫名的感到一阵安心，她知道，那是精神联系所带来的连带反应，在她心神巨震的时刻，是男人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将她从那昏暗的迷雾中拽了出来，让她免于被那陷入错乱的精神体拖入崩溃的境地，而经由这次地，短暂建立的精神联系，让她终于放下了对男人的戒心，毕竟，那纯粹的精神内核所传递过来的情绪，绝无虚假，眼前的男人，是真的担忧着他的安慰，满心只有对她全然地关心与维护。

这样纯粹的，不带任何阴霾与私心的情绪，让艾丽在吃惊之余，也默默驱散了心底的戒备与怀疑，此刻，她看向男人时，眼底终于多了几丝温度。

微妙的情绪转瞬即逝，片刻的怔愣之后，回过神来的艾丽立刻看向自己的精神核心，并在心底呼唤那刚刚缔结了契约的，全新的契约生物，她想要知道，在她昏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带来可怖冲击的强烈而怨毒的情绪，究竟又指向了哪里。

可惜，就在她的精神探入核心出时，原本出现在那里的那条完整的记忆碎片，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角落里，一些细碎的残渣，就在艾丽不死心的想要上前追寻的时候，一段全新的，有关深渊的繁复的语言与文明的知识，骤然侵入了她的意识，不但覆盖掉了那所剩无几几片记忆碎片，还让她脑中有了短暂的昏沉，待艾丽重新回身，她不由愕然地发现，自己本心里，对于追寻这段记忆的内心诉求以及强烈的紧迫感，也都跟着降低了许多，如果不是此刻的艾丽精神足够强横，恐怕，会将这些记忆与情绪当作不重要的内容瞬间抛之脑后。

究竟是谁在可以掩藏这一切，甚至不惜安抚亲历者的情绪，篡改她的记忆！？

艾丽竭力克制的继续去思索的心念，只怕再来一次，她对于这件事的关注也会随着记忆一同消失。

好在，那横扫而过的，无声又强横的力量，没有带来更深的影响，在艾丽收敛住内心的情绪，更是一丝踪迹也无从探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