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隻给她一个选择,但凡这个选择能助她哪怕一点,纵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心甘情愿。
她不会在意这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因为她根本没得选。
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曾有过选择的机会,又怎会想过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若是不知自己想要什么,那么拥有无边力量的她必然在仇恨的驱使下彻底失控。
三日之限,原是要她想明白,心底最无法释怀的执念来自何处。
或许这样的选择很艰难,可越是难以抉择,越能证明一个人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三日时间,是田小芸自己抉择命运的时间,旁人帮不瞭她任何,隻能静静等待最后的结果。
第一日,田小芸去往瞭云县的方向。
回来时带著一身血气,目光几分空洞,眼底恨意未消。
第二日,田小芸去往瞭陆傢村的方向。
回来时仍是一身血气,眼底除却恨意,却又添瞭几分茫然。
她手裡攥著那支陆青明送她的簪子,沉默地看瞭很久很久的月亮,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么。
第三日,田小芸没有早早出门。
她在没有石碑的坟边坐瞭很久,那小小的坟包上长满瞭杂草,无人帮忙清理,就像她那不被重视的一生。
如今赵傢和田傢都应遭瞭报应,田小芸还剩下一次机会,不管怎么想,她明日都该去找那个负心汉瞭。
可田小芸茫然的神情,让鹿临溪忍不住要去怀疑——她会不会舍不得杀那个男人。
烈日当头之时,田小芸终究动身瞭。
她扔下瞭那支簪子,走的依旧是去往陆傢村的方向。
鹿临溪忍不住仰头去问谢无舟:“她会杀瞭陆青明吗?”
“你很希望他死?”
“他该死!”鹿临溪认真说道,“如果是我,我一定杀瞭他!”
田小芸生来命苦,从小到大没被旁人爱过。
她那么单纯,又生在那么苦的傢庭裡,注定是一块糖就能哄好的女孩子。
陆青明嘴上那点爱意让她小心翼翼护在心底,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最残忍的背叛与污蔑。
那份逼疯瞭田小芸娘亲的僞证谁都可以做,可唯独不能是他来做。
如果命运是一口不见底的深井,旁人隻是将她推瞭下去,陆青明却是亲手为她合上瞭井盖,堵死瞭她对人世间最后的念想。
鹿临溪这般想著,没忍住冲到那支簪子面前,狠狠踩瞭几脚。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著。
黄昏之时,田小芸回来瞭。
这一次,她身上没有一丝血气,隻是湿透瞭全身。
沉遗墨不知何时跟在瞭田小芸的身后,浮云也在一旁,在看见鹿临溪的第一时间,蹦蹦躂躂地跑瞭过来。
她的眼神十分平静,眼底仍有不甘,却已不再是一种执念。
她又一次在那个小小的坟包上坐瞭下来,俯身捡起瞭地上那支被踩髒瞭的簪子。
她轻声说起瞭这三天裡发生的事,似也不在意旁人愿不愿听,隻是很单纯地想与人说说话。
第一日,她去瞭赵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