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说:“这可能就是玩偶、刘温然头等线索指向的真相。”
孔兵听完这一段代入分析,紧皱起眉,“也就是说,刘温然会去老尹家其实只是个插曲,老尹的案子还是按照我们原本的思路走,和刘温然失踪并没有什么关系。而刘温然的案子……”
陈争说:“我觉得和赵雨失踪案关联更加紧密。再有就是这个郑哥,郑天这个身份我猜是假的,服务老人是幌子的话,背后的犯罪到底是什么?还有,孔队,刘海涛失踪和现在的案子关系不紧密,但到底是一桩失踪案。当时曹温玫没报过警,我们没有他的dna记录,不过现在有刘温然的。万一刘海涛在其他地方留下过dna线索,我们有可能通过亲子关系找到刘海涛。”
孔兵一一记下,正准备先去核实郑雨的身份,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对了,鸣寒呢?”
陈争刚要喝水,把杯子放下,“在十中查玩偶。”
孔兵也是刑警,且是刑警队长。队长的嗅觉都是很敏锐的,不是在案子上,就是在日常上。他忽然觉得陈争有点不对劲,和刚才分析线索时语气稍有改变,于是倒回来:“陈主任,你怎么了?”
陈争皱眉,“我什么怎么了?”
孔兵也说不上来,直觉的东西总是没什么理由,“就觉得……你说到鸣寒时有点奇怪。你们不是吵架了吧?”
陈争说:“没有。”
“真没有?”
“孔队,你是要审问我吗?那你还挺闲,来,我再给你说一个……”
孔兵最经不住他激,当即不屑道:“你有什么好审的,不说算了!”
打走了孔兵,陈争看看时间,曹温玫可能冷静下来了,但他脑子里却不断打岔,要怪的话只能怪鸣寒,以及提谁不好非提鸣寒的孔兵。
昨晚他和鸣寒进小区后就分开了,并没有商量过第二天的计划。他一有案子就很难心平气和地入睡,而失踪案、爆炸案、玩偶等等牵扯了太多无法连接在一起的枝蔓,更让他无法停止思考。
半夜3点,困意才让飞快转动的头脑停下来,只睡了一会儿,却又醒了。曹温玫不能放着不管,她很可能会逃离警方的视线。
天亮之前,他已经整理好,准备叫上值班的刑警,一起去兴文街。下楼时忽然想起鸣寒,要不要跟鸣寒说一声,今天就不捎他去分局了?又觉得没必要,他又没义务天天捎人。
但还没出小区,他就被人拦住了。
鸣寒笑嘻嘻地说:“哥,怎么出门不跟我打招呼啊?”
那时还不到6点,天都黢黑,这人冷不丁从路灯的阴影中冒出来,像要为非作歹。
陈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鸣寒逮着他这怔愣的反应,“被吓着了?不是吧。”
他回过神,“你大清早在这儿干什么?”
“巧了,我也想问,你大清早在这儿干什么?”
“去兴文街,曹温玫可能会跑。”
鸣寒露出委屈的神情,“有任务不叫我?”
陈争刚想说你要跟着也行,就听这人说:“那我今天蹭谁的车?”
就惦记着车?陈争面无表情往前走。鸣寒继续跟着,到了车边,陈争以为他也要上,等了会儿,却不见他拉开副驾的门。
“不是要蹭车?”陈争有点不耐烦了。
鸣寒从身后拿出一个口袋,丢到副驾上,“谁说我要蹭车了?我今天去十中,不顺路。”
陈争一看,口袋里装的居然是一个三明治,面包皮还有点温度,显然是刚烤过的。
“那你……”
“当然是为了给你送温暖啊。”鸣寒弯着腰,手臂搭在车门上,“猜到你今天一早就要去等曹温玫,也猜到你出门太早没早饭吃。行了,走吧,我还要回去补个觉。”说着,鸣寒打了个哈欠,朝陈争挥挥手,“晚点见。”
那份温热的早点放在副驾上,陈争将车开出一会儿,才感到胸口有一股陌生的劲儿,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让人无所适从。
他将车停在路边,一口一口吃掉了三明治,然后全心投入工作。而孔兵刚才的话,又把早上那股陌生的劲儿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