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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诶,王老,他死了你都肯定还活着呢,你们象族返祖,哪个不是能活到150岁以上。他那杀神,给那边当走狗,保不齐哪天就暴毙。”

“所以说,当年他残杀同族后,我们就不该看在他是白虎仅存的血脉而留他一命!”

武瑛学姐微不可查地嗤笑了一声,大概是怕景姵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微微把头凑过来翻译,“他们骂的是裁决司现任司长裘法。”

景姵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她不能肯定他们在这场聚会上要说些什么,但是辱骂和诅咒裘法是肯定有的,毕竟这是他们的日常了。

武瑛眼中满是不屑,但是没有说什么,她知道发表意见只是浪费口舌,她不屑与这些双标老顽固论长短。要不是家里非要她过来,她才懒得参加这种聚会。好在她还没毕业,没正式继承家主之位,可以只听不发言。

忽然肩膀被点了点,景姵握着拳头偷偷摸摸伸过来。一打开,一粒话梅躺在手心。

她诧异地抬头,看到景姵悄悄朝她张了张唇,一颗话梅在她口中,那双灵动美丽的猫眼闪烁着顽皮的笑意。

这、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哪怕是以前读书的时候,武瑛也没有在上课偷吃过东西,因为她是个以自己的身份为傲的人,要吃就要光明正大的吃,才不会偷吃。

因此她接过话梅,故意伸出手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才扔进了嘴里。哪怕并没有人注意。

这时聚会上的话题,已经从辱骂诅咒裘法,变成了倾诉自己所在的州某些政策让他们感觉不爽了,感觉没有受到应得的尊重。

“从他们趁机任命裘法当裁决司司长,掌控对我们的监控和惩罚机构开始,就已经是一种宣战了!”

“派得上用场的时候我们是救世主,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就想夺了我们的权利,我估计哪天被找到机会,他们就想更改《返祖人管理条例》了!”

景姵含着话梅听着,普通人和返祖人的矛盾日益增多,政府和返祖人的拉锯战自然也越发白热化。

曾经返祖人家族眼高于顶,踩着政府的日子,随着裘家的变故而骤然埋下改变的伏笔,等裘法任职裁决司司长后,他们就从此处处受到掣肘了。

说着说着,他们忽然就看向了景姵,高兴地说:“还好我们有了阿锦!同样都是95%的返祖纯度,青龙不比白虎差,她还更年轻!她肯定能干死裘法!”

景姵把差点儿飞出来的话梅吸回去,无语:?哈喽?你这人说话好好说,干什么干的也太不文明了吧?

……

柏海州。

车子在拥挤的马路上朝着目的地前行,大概是前方发生了车祸,公路拥堵,司机很紧张,时不时看看后视镜,好像生怕这位气场强大的客人会不爽一样。

好在裘法闭着眼睛,看起来睡着了。

那片猩红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梦中。

“小老虎,起床啦。”一道温柔的声音把他叫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到母亲笑眯眯地看着他。将他抱起来。

他立刻挣扎起来:“不要抱我,我5岁了!”

“哇!五岁了耶,五岁也逃不出妈妈的手掌心哦。”

然后被亲了个面红耳赤,皱着眉头生闷气。

那天是他的生日,所有族人都欢聚一堂,哥哥把他抱起来抛到天空,这种无聊的游戏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喜欢玩,搞得他被逗得哈哈笑,因为哥哥好傻。

母亲给他戴上了一顶白虎纹的帽子,带两个圆圆的小耳朵,他被父亲放到肩膀上,全家人一起拍了全家福。

然后,发生了什么?

毛绒绒的白虎帽子落在地上吸饱鲜血,他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妈妈的身体断成了两截,睁着一双空洞的双眼看着他,父亲和兄长也倒在地上,所有来为他庆生的族人都死了,地上,天花板,墙面,每一朵花,每一片树叶,都染上了鲜血。

他只觉得应该是做梦,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他低头一看,看到一条绿色的缎带绑在上面,被不知道哪里钻进来的风吹得动来动去。

嗯?这是……什么?是谁送他的礼物吗?他手腕上之前有这一条缎带吗?

他晕忽忽,呆蒙蒙。

直到裁决司的人冲进来,他被审判,所有人都在说他杀了全家人,他才意识到,没有惊醒的那一刻了,这不是做梦,是真的发生了。

“你还不说!别以为你是小孩就可以蒙混过关,现场都是白虎的返祖之力,就你一个还活着,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

“95%的返祖纯度,你这家伙都不能算是人了吧!屠杀家族根本不意外!”

执法棍一下一下狠狠抽打在他的头上、身上,骨头都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他抱着头缩成一团。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没有记忆?你不就站在那里吗?返祖之力暴走的后遗症就是失去那时的记忆,因为那时你只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我没有……”

“那你的指甲里为什么有你父母的血肉?”

“我……我不知道……”

“别想狡辩,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怪物!”

“裘法,因返祖之力暴走屠杀全族,犯下不可饶恕罪过,为了保护社会治安,判处死刑,因其年幼,缓期10年执行。”

“砰!”铁门重重关上,狭窄的牢房冰冷得像是一个冰窖。

他像失了魂的娃娃一样坐在牢房里不知道多少天,忘记了饥渴,世界也没了声音和色彩。他不停叩问自己,是他杀的吗?他怎么下得去手?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一次注意到手腕上那根绿色的缎带,它打着一种特殊的结,因此一直都没掉,没有人在意它的存在,因此它就一直挂在他的手腕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东西像是一个什么标记,就像猫狗会戴着项圈和狗牌证明身份,每一只合格的猪都会盖上检疫章。

他越看越在意,不停回想那天发生的事,这条绿缎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谁给他绑上的?谁会送这种东西给他,他还能让他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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