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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頁(第1页)

羊咲一怔,心臟一跳,沒控制住不小心咬了一下口腔肉,沉默地注視那隻手。

掌紋簡單,和羊咲自己紊亂的掌紋很不一樣,指節寬硬、掌心也寬,也許男人常常做飯的緣故,手部肌膚和他自己的很不一樣,有些粗糙,膚色也深一點。男人手腕扣著一塊銀色的表,錶帶有一定厚度,應該很重。

中年男人的手,認真看,帶著一點兇殘。

他知道政宗實的手摸起來是什麼感覺,也知道這隻手貼在肌膚上時,並不會像手掌本身看起來那麼粗糲,其實特別柔軟,溫度也高,指甲修剪得很乾淨平整。但他此刻無法理解政宗實為什麼要向他伸出手。

如果是出於關照,羊咲受之有愧,自己的心思幾乎就差一點點便讓政語洞穿了,那麼政宗實呢,政宗實會不會也有一天看出他的非分之想?

「羽京叔叔也不開心……他倆關係很特殊」。

腦海里驀地浮現政語有意無意說的話,儘管政宗實告訴他,他們只是朋友。

羊咲沒辦法信任,施羽京出現的場合,幾乎都是曖昧的——叔叔的家裡、叔叔的副駕駛、叔叔的話語中。

羊咲後知後覺政語今日同他說這番話的原因。

電梯歷經好幾次停留,終於到了一樓,上班族魚貫而出,一直到離開的時候,羊咲也沒有牽上去,沒有給政宗實回應,從他身後微微側身而過,匆匆說完「叔叔再見」,跟著人群一起踏出電梯。

第5o章

車內,王叔已經開好了暖氣。

十一月末,冷空氣凝聚一團,轎車在市區穿梭,街道與寒冷空氣形成鮮明對比,張燈結彩,為聖誕月做預備、進入聖誕月後又要為跨年做預備、跨年後緊接著就是過年,四周熱熱鬧鬧的。

然而車內的氣氛仿佛降至冰點,王叔斜眼瞄了下副駕駛,政總一言不發,單手抱臂,低頭看手機。

再瞧一眼後視鏡,後排的小政總臉色極差,上車後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口罩戴上,冷眼旁觀窗外風景。

按照王叔的經驗,政總和兒子在一個車內幾乎很少有從不交流的時刻,再不濟政總也會問政語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比如在外頭玩得開不開心之類的。

王叔默默咽了口唾沫,為了工資,他硬著頭皮專心開車。

在一個十字路口,政宗實突然接到一個工作來電,他低著聲音應了幾句,沒多講,掛斷後,撥出一通電話,似乎是和助理:「明天下午的簽約會往後推一下,看看這幾天哪個時間點能空出來。」

手機里的聲音很小,王叔聽不清,只聽見政宗實叮囑:「嗯,辛苦了,明天中午給我答覆就行,早點休息。」

政宗實放下手機,王叔笑了笑:「政總還是很體恤下屬的。」

「你這幾天也辛苦了。」政宗實說著,操作手機,面無表情劃了一筆帳,「加班費,近年底了,買點吃的用的給老婆孩子。」

「欸,謝謝政總。」王叔舒一口氣。

政語在後排一直沒吭聲,突然懶洋洋開口:「爸,你不是說不來看比賽麼?」

政宗實稍稍朝後方側頭:「我沒有說過我會去。」

「比賽不就在下午。」政語沒好氣講。

「你想要我去嗎?」政宗實反問。

政語深吸一口氣,換了個坐姿:「你把會推了,不就是去看比賽嗎?」

看比賽,他又不上場,不就是去看羊咲嗎?

連著好幾次發現他爹和羊咲的相處不對勁,一直到施羽京那晚的失態傷心,政語是傻子也能明白他爹對羊咲的態度不正常,施羽京又要被他爹拋棄了,哪怕可能只是圖鮮一陣子。

施羽京是什麼性格?知道政宗實另有歡絕對不會自討沒地撒潑挽留,只會黯然神傷、小心試探。他爹要放出一點兒不喜的信號,施羽京就玩失蹤,連政語也不聯繫了。

他又不是沒失蹤過,政語記得很清楚,曾經有足足半年時間,施羽京不像一隻花孔雀一樣告訴他現在又在哪個國家哪個城市,問他需不需要代購,買了什麼寄過來。

人間蒸發。

政語從政宗實嘴裡撬不出任何答案,那段時間提到羽京叔叔,政宗實就給他丟冷眼,恨得政語連他爹的皮都想扒了。

後來某人可能療傷好了,又屁顛屁顛滾回來了。

政語恨不能給施羽京兩拳,讓他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但是政語又不忍心,只能在樹下托住施羽京,確保他別真的吊死了。做夢都在替施羽京請求,他爹真的愛上羽京叔叔後羽京叔叔把他爹甩了。

政宗實不怒反笑:「韓國代表的助理說他們今晚喝多了,明天需要休息一天。」

一句話讓政語吃了鱉,政宗實回過頭,看兒子一眼,深黑眼底仿佛閃了精光,「但你怎麼突然對我的行程感興了,從飯局關心到會議,你想參與公司管理?」

政語錯開他爸投來的審視的視線,車外街道喜氣洋洋,政語的心思並不在對話上,冷冷地說:「想多了,沒興。」

「改變主意的話,我隨時可以教你,不難。」政宗實重坐好,不咸不淡道,「不過你提醒我了,既然明天下午沒有安排,去看比賽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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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咲去哪了?叫他回來熱身!」

黃教練在一群穿著主場紅白相間顏色球衣的隊員里沒找到鮮明的單數九號,不悅地皺起眉頭,在草皮旁左右踱著步子連連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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