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医听这话,手顿了下,从旁边药箱换了一个药继续上,这药上上去显然温和的多。
他舀了一勺,正要再弄上去时,厉云清移略移开身,摇头道:“请御医用先前的华烈脂。”
陈御医神色陡然一惊,看她:“你认识?”
厉云清道:“华烈脂虽然敷在伤口处,疼痛难忍,但是药效极好极快,
您手上现在的凝脂膏,虽然药效也好,却太温和,
我若是真用了这个,一两个月都未必能好。”
陈御医听得难免讥讽:“怎么,四小姐这是爱美之心?
老夫可是听闻四小姐不常出门,而且似乎丞相夫人没有急着给你定亲的念头,晚一两个月好也没事。”
厉云清摇头:“一张脸而已,毁了便毁了,只是明明痛一下,就可以好的快些,却用凝脂膏,太不划算了。”
陈御医瞧她一本正经,嘴角微抽抽,
他怎么不知道厉云清还是这么个妙人。
这样想着,他难得好言劝一句:“这华烈脂上在伤口上,确实疼,男儿尚且受不了,四小姐确定受得住?”
这华烈脂药效极好极快,但是说真的,放在御医院落灰了都没人用,因为真的太疼了!
敷在伤口上,不是伤口撒盐,是插针刮刀,
蔓延过伤口的剧痛,甚至让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哇哇大叫的也有。
“又痛不死,怕什么?”她不在乎轻笑:“再说,陈御医不是也很想我用华烈脂的吗?”
她看着他,目光似乎已经将他看了个穿。
陈御医老皮难得有些觉得薄,
人心都是偏的,他和季国公世子交好,就见不得厉云清从来傲气,对季国公世子的低三下四冷面以对!
所以,听到厉云清受伤,就果断拿了这华烈脂,让她先吃吃苦头,再用回凝脂膏,
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认识华烈脂,还把自己识破了。
“季国公世子,他,”他有心为季轻尘说些好话。
厉云清知道他要说什么,接话道:“我知道,他很好。”
陈御医话说到一半,被卡住,恼火瞪一眼厉云清,
很好?知道很好,你俩十五年都整得跟仇人似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看不懂。
他心里叹息又骂骂咧咧,给厉云清上完药,厉云清向他道了谢,见他把华烈脂留下后,收拾药箱,开口找他讨了几根银针。
陈御医见过不少宫妃贵妇找他要美容脂药的,就没见过讨要他吃饭家伙的,被讨得怪异看她一眼。
不过想起她认得华烈脂和凝脂膏,显然有些医术,便给了去,然后拎着药箱离开了。
厉云清闭眸,有些晕眩的躺在榻上,片刻,睁开眼睛,眸光恢复清晰透彻,唤夏唯去找了件宫女的衣服,把身上血衣换了下来。
夏唯见厉云清打开了殿门,有阳光照进来,也有扑面的春寒之气:“小姐,您要出去?”
“嗯。”她正对着门外,微侧头,阳光染她明眸净面:“你留下,我出去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