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下要是说不行,就得被换了。”
不拍一部剧事小,但空档很可怕,以为只休息三个月,等着等着就变六个月,等着等着突然现,一年没活了。
这是她在片场遇到的十八线演员告诉她的。
她说,当年她也火过的,以为稳了,然后就作,就挑,挑着挑着现递给自己的本子少了,再出来想接像样的戏,要请选角导演吃饭了,要求爹爹告奶奶了。
现在和刚出来的小年轻一个化妆间了。
陈飘飘趴着,头垂下来,像暴风雨中上岸的美人鱼。
陶浸伸手,替她将侧脸的碎撩到耳后去,然后说:“我认识很好的骨科医生,康复科也认识,我帮你约。”
嗯?陈飘飘抬眼,又低头:“好。”
“如果……”陶浸突然开口。
但她什么也没说。
如果,你当时找我就好了。
第69章
陶浸收回手,撑到桌子边缘。
陈飘飘还在趴着,愣。
陶浸问:“那外婆明天来吗?”
陈飘飘把手耷拉到桌子下面,晃悠:“不来。观也说,外婆这两天有点咳嗽,而且媒体太多,不太好。”
哦,观也说……挺听话的。
“外婆知道我在组里吗?”陶浸看陈飘飘一眼,又问。
“不知道。”
哦,没说啊。
也是,又没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好说的。
陶浸余光瞟到陈飘飘趴在那里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忽然就有一点恨她,或者说,恨自己。
这么久没联系,也什么都没说清楚,就因为她一句,在分手时哭了,就因为她偶尔冒出的小狐狸本体形态,自己就仿佛可以全都不过问了。
为什么分手不过问了,三年的时间,也不过问了,分开时哭的,分开后梦的,重逢以来辗转反侧的,统统都不过问了。
更有甚者,她眼神动一动,就能让陶浸忘记那句“没意思”。
现在呢?又有意思了吗?跟她又可以追逐了,暧昧了,拨云撩雨,欲仙欲死了。
等这部戏排完,她回她的北城,自己回自己的江城,也许又会等来一条消息:“没意思了。”
陶浸的舌尖在口腔内轻轻一抵,将手中的画放到一旁,从桌子上下来,准备回去。
画也不想要了。
陈飘飘忽然拽住她的手腕。
“嗯?”
趴着的人涩涩地吸一口气,自下而上望着她,狐狸眼忽闪忽闪的:“你扶我一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