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心態好著呢。」季叔給自己順了順心口,「你從小接受能力就強,這算是高考里的優勢了吧?這心態肯定比其他小孩穩當。」
「還不一定呢。」
許川忙著扒拉飯,季叔就沒再問什麼。
「今天店裡誰看著?」許川吃完後問。
季叔收拾著桌子。
「池曉唄,臭丫頭。」
許川微微蹙眉:
「她也高三了,怎麼晚上還有空去打工,我都以為她辭職了。」
「是吧?」季叔癟癟嘴,「我都攆她好幾次了,叫她趕緊回去忙著考大學去再別來了,誰知道那臭丫頭怎麼那麼倔,非得干。」
「我有空跟她說說。」
許川心裡有些空。
池曉這個人,認識這麼久了,他從來沒摸透過。
她看著好像很正派,勤勞能幹,積極努力,成績也不錯;但是又有個什麼亂七八糟的金主,在那金主面前極盡地討好,好像有多虛榮、多愛錢似的。
可是明明她拼命打工,打工賺的那些錢就夠她生活。
她又沒什麼物慾,對奢侈品也並不追求。
身上穿著的用著的,幾年來都是那幾件。
她對錢應該並不熱衷,不向別人說的那樣……跟了金主,是為了錢而去的。
但說是因為喜歡嗎?因為感情?
不,許川覺得也不是。
她每次接到「少爺」電話的時候也並不開心,但在見到那人時會立刻裝作喜悅的樣子。
這些疑惑一直堵在許川心口,他計劃著周末去店裡吃飯,跟池曉聊兩句。
但高三的時間實在是太緊張,拖來拖去,竟然又拖到了寒假。
彼時一模考試已經結束,許川收穫了很不錯的成績,甚至在數學單科上比翟清俊還高兩分,老師說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努力派的關鍵時候就把這天賦派的打贏了。
藉此鼓勵大家不要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這個節骨眼上了,只管努力就好。
正式放假的第一天,距離除夕夜僅有兩天時間。
翟清俊一放假跟犯病似的,從早上開始就來許川這兒賴著,來了也不幹什麼,也不學習,就往許川床上一趴,看著許川學。
看夠了再翻個身:
「好累啊。」
許川簡直想抽他。
「你一個字兒沒寫,到底累哪兒了。」
翟清俊趴著,聲音悶悶地,斷斷續續從枕頭裡傳出:
「累啊,累一學期了。」
「覺得累就睡一覺。」許川說。
翟清俊聲音越來越弱:
「嗯,這不是來睡了麼,你這兒睡著踏實。」
許川差點把筆尖壓斷了,他回頭看過去,就見翟清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完整整地躺進了他的被子裡,這會兒眼睛閉得嚴嚴實實,呼吸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