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听错,你说的是想离开这里,”盛卓延慢条斯理地将姚乾的手指一根根弯曲过来,迫使他握住硬币,“就算想离开,你也得能走路吧?”
现在的姚乾举步维艰,他的脚踝在每次挪动时都会传来疼痛,现在被架高还好受些,想要自己离开确实需要费一番功夫。
盛卓延的手掌宽厚,在包裹姚乾的手时传来灼热的体温。在看到他的虎口时,姚乾脑中忽然闪过下午的场景。
这只大手格外关照自己,不是掐住膝下就是抬起小腿,将他稳稳地固定住,即便是在颠簸的过程中。
姚乾不知道盛卓延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在违背他的意愿,还偏偏装作关心的样子顾及自己的脚踝。
实在没必要。
姚乾想要收回手,盛卓延提前松开,将那盘饺子递到他手里。
“吃吧,吃完帮你上药。”
盛卓延坐回旁边的沙上,他的双腿随意交叠,手肘虚空地搭在扶手上,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水饺不断冒出热气,下方盛装的盘子上印着极为朴素的花纹,看上去像在市随便买的。
片刻的安静后,姚乾神色倦怠地喃喃道:“真的不行吗?”
盛卓延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沉冷,坐直身子。
“如果你只是想做那种事情,我可以答应你,战队我也会继续负责,”姚乾深深地呼吸,“但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别再牵扯其他关系,就当什么都没有生过,包括……四年前的事。”
他在看过来时目不转神,瞳孔定定地注视着却显得空洞,有一种孤高的倔强感。
即便姚乾放软语气,盛卓延还是从那样的眼神中看出不服输的姿态。
也许他会暂时屈服于威胁,但有朝一日定会想方设法摆脱困境,无论身处何地。
在作为电竞行业时,姚乾这样天赋型的选手极为罕见,他的优秀是所有战队公认的。
因为母亲的原因无法进入大型俱乐部,姚乾在认清形势后很快寻找到一支全新的新战队,从头开始,为了将来做准备。
至于为什么选择axd,其中一个原因必定是刘靖给予了他足够充裕的挥空间和言权。
姚乾太懂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六年的时间他都能隐忍下来,自己又能困住他多久?
就在刚才,盛卓延有一瞬间的恍惚。
真的不行吗?
姚乾的这句问犹如一把锋利的匕,在他的胸膛上划出伤口,苦楚裹挟着钝痛缓缓渗入。
不能让他离开吗,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把他留在身边吗?
可现在的局势已经无法逆转,姚乾不再信任自己,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有生过。
更何况盛时宴有极大的可能将愤恨转移到姚乾身上,只有让他留在身边,盛卓延才能保证他的安全。
“谁告诉你我只想做那种事?”盛卓延收回视线,屏幕的强光无法映入他垂敛的眸中,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想跟你谈个恋爱什么的?”
姚乾明显愣了一下,他怀疑盛卓延对谈恋爱有什么误解,否则不会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然而抛开蓄谋已久不谈,盛卓延做的那些确实传达给了姚乾好感。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盛卓延那天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
他说,付出过的,已经拥有的,害怕失去的,拥有这些前提才能叫做止损。
在姚乾不知道的情况下,盛卓延付出过、暗中安排了很多,他拥有了许多接近姚乾的机会,也因为担心真相败露而害怕失去。
所以从一开始,盛卓延便无法及时止损,更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