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伦敦的舞会截然不同。
伦敦的每个舞厅看起来都差不多,庞大的舞池、巨大的吊灯、数以千计的蜡烛。每次参加舞会,她都能看到烛光在嵌着珠宝的项链、手镯和耳环上闪烁,可以映得整个舞厅熠熠生辉。然后,音乐响起,在男士们色调沉闷的礼服之间,美丽的女士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华服绽放出各种色彩,宛如百花齐放。
没有人会觉得这不是迷人的,她也觉得非常迷人,如果她不是每次都会被它吸干精气,筋疲力尽的话,她会很乐意参与其中。
她需要与许多男人跳舞、交谈,与此同时,还必须时刻注意自己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和每一次呼吸,并将它们完美合成一个有教养的肖像。
而最让她无力的是,即便如此,她在跳舞时照样会不小心踩到对方的脚。
她正走神间,一只手出现在她面前,是难得换下了一身黑衣服的黛博拉,此时在烛光里看起来光彩照人。
她询问薇洛:“你会跳男步吗?”
薇洛愣了愣,一时间没领会到意思。
“我想请你跳支舞,好让你不要总是这样懒洋洋地坐着,你现在才几个月,就算是孕妇也是需要一定的运动的。我可以跳男步,但显而易见,我们的身高有差距,让我跳男步会不协调。”
薇洛笑了:“我会,我过去在舞蹈教室经常担任这种角色,原因显而易见。”
她没有拒绝这个邀约,顺从地牵上了黛博拉的手。
“我得提醒你,我跳舞很差,而且现在因为怀孕,我的双脚也越笨重了,被我踩到时可千万别大喊大叫。”
“我一定会小心的。”
但事实上,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有踩到黛博拉,一次也没有。
时刻谨慎,居然还比不上在欢笑的女孩堆里全然的放松。
一起重新坐下后,薇洛忍不住对黛博拉感叹:“我就像是忽然回到了过去,人要是可以永远留在十七岁该多好。”
黛博拉笑道:“这种口气并不适合你,你现在也没有比十七岁大多少。”
“等过了年,我就要满二十一岁了。”
说到自己的年纪,薇洛不禁愣了愣,真不敢想象,她与阿莱西奥就纠缠了3个月左右,她到现在都不过才二十岁,在法律上仍是一个未成年人。
她还这么年轻,正处于一个女人一生中的黄金年龄,可为什么她已经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青春活力了。
她喃喃道:“我分明才不到二十一岁,居然就开始生锈了。”
“别再说这种孩子气的傻话,薇洛。”黛博拉捧住了她的脸,“尤其是在面对一个比你大了差不多十六岁的女人,我现在3十六岁,我的人生还有长长的一大段路,而你的人生也只是刚开始,未来某一天,你一定会嘲笑你现在的想法的。”
黛博拉话音刚落,一个女孩已经凑了过来打断了她们的交谈:“薇洛小姐,我可以也和你跳一支舞吗?”
“等下一曲华尔兹好不好?”薇洛不愿意让人家失望,但现在响起的音乐光是听着她就已经感觉到疲惫了,“我实在是不想跳玛祖卡。”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同意,女孩顿时欣喜地笑了。
“好的,那你可千万别忘记了。”
“没事的,我已经把你的名字记在我心里的舞会卡里了。”薇洛笑着说。 在她们正说着时,就在她身边的黛博拉也收到了学生的邀约:“黛比小姐,我可以和你跳玛祖卡吗?求你了。”
黛博拉羡慕地看了薇洛一眼,像是在希望她也可以有个同样的借口拒绝。
她不得不与她十五岁的学生一起在狭小的“舞池”中跳起了该死的玛祖卡。
而薇洛最终也与大家一起跳完了所有的华尔兹,毕竟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得讲究一下公平的问题了。
她郁闷地想,她们下次如果还想再搞这种活动,她一定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叫都没用。她都不准备找丈夫了,凭什么还是必须得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