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乌蒙细雨就着夏日的燥热,一转眼就被披上了一层凉爽的外衣,路边的小树,枝丫上一片片层层叠落在一起的嫩叶也因为干旱的缘故而变的身心疲惫萎靡不堪,就在它以为它快要泯灭于世间的时候,漫天飞舞的雨花宛如及时雨一般,让快要步入濒临绝境的他们,在枯寂的大自然中陡然奔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1t;p>
只能容得下一架马车通过的乡间小路,因为靠近官道的缘故,往来的行商和路人常常会将这条路当做捷径之所,往来于州府与县治之间,做买卖,同时走亲串巷。这条路为此能节省不少的时间来。所以落脚的行人也乐于把它作为歇脚之用。。&1t;p>
因为连续下了几天的细雨,脚下松软的红泥土被雨水给冲刷的粘稠起来,让这条原本就有些年久失修,路面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瞬时间更是变得破烂不堪,继而不堪重负起来。&1t;p>
幸好往来的行商因为雨水的缘故而变得稀少起来,要不然若是有人脚底下稍不留神那便很容易在这坑洼的小路上着了道,而变成一尊在风中凌乱又可怜楚楚的的泥塑。&1t;p>
今日的天空亦是与往日那般,昏沉沉的让人有种蠢蠢欲睡的感觉,若是身旁有着一尊卧榻,那便卧于其上眯着眼眸听着雨声,听着风声,那便也算做了一回文人雅士。&1t;p>
而在此时在这条路的尽头,一具踉踉跄跄的身影,正艰难的行走在这泥泞的小路上。&1t;p>
瘦小的身影仿佛行走在雨夜中的一叶扁舟,无尽的汪洋大海在他的身边不停的肆掠,瘦小的身影每走过几步路,就会跌落在地。&1t;p>
紧接着身影又爬了起来,艰难的又向前走去。&1t;p>
待瘦小的身影缓缓走至身前,眼前的身影才完全出现在眼中。&1t;p>
宽扁的额头,矮小的身子骨加上一双快要眯成一条线的眼眶,放在世人的眼中普通的如同过往的过客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够惹起众人的注意,人言常说。&1t;p>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眼前的男孩却跟这句话没有丝毫的关联,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个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陌生人。&1t;p>
他背后背着一个与他的后背不相称的书篓。&1t;p>
走起路来,不时的从中传出来书简撞击书篓出墩墩的声音。&1t;p>
少年名叫李郇年方十二岁,不过要是按老辈人的说法,李郇实岁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在外人的眼里却已经以十四岁轮龄。&1t;p>
在大魏律法的严明规定中只要男丁年满十四岁,便已经算是一名成年人,往往到了此时便能够承担起朝廷的劳役与兵役之事,而在一些偏远的山区却不会把这律法当做一回事。只要这些男丁到了十一岁的时候,便会早早的承担起了家中的重担。&1t;p>
大魏自承前朝旧历已经五十年之久,已经多年没有生过战乱,也是如此一片祥和繁荣的景象早已经深入了人心。&1t;p>
李郇家住在离此不远的王家庄,家中有健在的双亲还有一个漂亮如仙女下凡一般的阿姐,一个只会捣蛋调皮又古灵精怪的妹妹。而他生为李家唯一的男丁,却没有贫寒子弟那般困苦的生活环境,早早的便在双亲的要求下,跟读在县城李秀才的门下,做一介只读圣贤书不问窗外事的穷书生。&1t;p>
为了能够让他拜在李秀才的门下,李郇的双亲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不知求了多少人才促成了此事,当这件事消息传回乡里的时候,着实让所有人不由得一惊。可怜天下父母心,舐犊之心如昭昭日火,天地可鉴。。&1t;p>
大魏虽说是以武立国,但治理天下却不能以勇武去治理,否则这天下将会再次大乱起来,太宗皇帝出身于微末崛起于草莽之间。他生知。&1t;p>
天下霍乱的源头便是武功得不到遏制,导致骄兵悍将漠视朝廷威严所至,由最初的听宣不听调到最后形成军阀割据,兵权便是这权利欲望的开始与膨胀的倚仗,所以自大魏立国以来就奉行以文抑武的国策。&1t;p>
如今的大魏到处是文风盛行,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是层出不穷,而朝廷在其中便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1t;p>
李郇的家至县城北门学堂不过区区七八里的路程,尽管乌蒙细雨下个不停,但根本阻挡不了他回家的心情。想念母亲亲自为他熬煮的疙瘩汤,一把的油花再加上绿油油的葱段,一口浓汤清尝下去。让他想想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1t;p>
不知道现在小妹在忙些神马有没有听娘亲的话,身为哥哥太知道自家妹子的破坏力了。只要每日父亲出去做事小妹定然如撒开的缰绳一般,再也没有人能够止住她的胡搅蛮缠。&1t;p>
李郇踉跄着身子又一次艰难的爬起身来,用力将脸上的雨水甩去,同时将屁股上残留的泥水给麻了个干净。继续朝着不远处的家中走去。&1t;p>
原本要花两个时辰的路程,因为雨水的缘故,李郇足足花费了一多半的时间才回到了家中。&1t;p>
可当他一只脚还未走进家门,便闻到了一股香气扑鼻的鸡汤味顺着他的鼻口直窜入他的味蕾,这种熟悉的气味就像刻入进他的骨子里一样,他不用多去想,便已知道了是谁做的。&1t;p>
他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缓缓的向前走去,越过桌案上一盏散着昏暗灯火的煤油灯,变瞧见一约有三十于岁的妇人正在灶台前忙碌着。&1t;p>
“娘亲。”李郇轻喊着这个颇有些姿色的妇人。&1t;p>
“郇丫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为娘晌时便叫你父去学堂接你回来,可到了那里,却现你没在,你到底去了哪里,着实让为娘担心不已,李家如今就只剩下你这一个独苗,你要是出了神马事情,可让为娘与你父下半辈子怎吗活。”妇人一脸担忧的将李郇浑身上下摸了个通透,见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事,这才哭哭凄凄的说着体己的话。&1t;p>
在母亲担忧的眼神中,李郇深深感觉到了家人无比的温暖。&1t;p>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便越是一阵的羞愧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