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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異常，像是要發燒，鼻子呼出的氣都是熱熱的，手腳涼的厲害，不能用力呼吸，一使勁兒心臟就疼。

他撐著去打來了熱水，把藥順進去，吸了吸鼻子趕快把東西弄完。

五分鐘後，林樂予看東西開始重影，字也認不出了，腦袋越來越重，他趴在桌子上埋著頭，皺起的眉頭隱藏在臂彎里，喘著氣。

嗓子干癢，不停地咳嗽，又趕上到了午休時間，辦公室里的人都開始戴上眼罩休息。

林樂予意識還清醒著，他怕自己咳嗽的聲音吵到人，只拿上急救藥便邁著虛浮凌亂的步伐匆匆離開了工位。

他跟著綠色的指示牌找到了安全出口，推門進到樓梯間後，再也撐不住似的貼著牆滑坐下來。

白色的門自動合上，發出「咔嗒」一聲輕響，世界歸於寂靜。

辦公區域禁菸，很多有菸癮的員工就會來樓梯里抽，久而久之這裡的煙味幾乎散不去。

林樂予剛開始就聞到了，他把口鼻埋在自己的袖子裡，煙味還是往他鼻子裡鑽，發燒的腦袋裡像是一團漿糊，咳嗽越來越頻繁，呼吸也越來越急。

林樂予立馬取出哮喘噴霧吸入，冰涼的藥霧湧進正在縮小的氣管，很及時地安撫住心肺，只是咳嗽一直停不下來。

在更猛烈的咳嗽來臨前，林樂予似是有感，垂落下來癱軟的手抬起，死死捂住嘴巴。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里夾雜著細微的水聲，嘴邊手心濕濕熱熱的，林樂予耳鳴著，眼睛跟著黑了半分鐘才慢慢清晰。

刺目的鮮紅出現在手心，血液從手指縫裡滴落，滴在他淺色的衣領上，地上也不能倖免。

林樂予愣在原地，一時間無助得像個孩子，四處張望著。

在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後，他才反應過來些什麼。

身上沒有帶紙，地上的血不多，林樂予俯下身去用袖口蹭乾淨，領子上的幾滴血洇進布料里，紅的發黑。

他捧著手，小心翼翼地起身，極力忍耐著窒息到麻木的痛，拖著綿軟的腿進了廁所。

血被自來水沖走，水池裡都是紅色，看上去恐怖極了。

林樂予不經意地抬頭，才發現臉上嘴邊都是血，那雙大眼睛像是蒙了層灰色，極其緩慢地眨了眨。

他低下頭去，用好不容易洗乾淨的手撲水到臉上。

「沒事的…沒事的…」

【??作者有話說】

嗚嗚下章就見面

評論就像雞血，再累我都能直接脈動回來！

第44章騙子

印表機「嗡嗡」地吐著紙，林樂予站在一邊低頭髮愣。

吸進去的空氣好像混著冰渣，凍得林樂予整個胸口都麻木了，沒有知覺，沒有痛感，只是冷，連心臟的跳動頻率都慢下來。

「印好了就拿走，別在那占著，別人也要用！」排隊的同事不耐煩地催促著，猛地將林樂予喚醒。

尖銳的聲音刺激到緩慢跳動的心臟，引起一陣強烈的心悸，林樂予窩著身子抵住心口，重重地喘著氣，等挨過最難受的一陣，才有力氣睜開眼，在別人疑惑的眼神下迅逃離。

輕微發紫的嘴唇輕抿著，微卷的栗色髮絲有些凌亂，幾滴乾涸的血跡在淺色大衣上尤為扎眼，顯得那張小臉慘白得過分。

林樂予捧著資料在辦公室門口站定，高燒的身體像是飄在雲端，他胡亂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閉上眼睛等了半分鐘，再睜開時像是下了很大決心。

門被叩響。

「進。」

林樂予輕輕打開了門，又極其小聲地把門合上。

林樂予雙手捧著文件，微微彎下腰往前遞，他極力控制自己虛浮無力的聲音，為了不被聽出異常，甚至刻意放大聲響「顧總，這裡是我整理的東西，不知道有沒有用。」

眼前的人似乎很虛弱，低下頭的時候只能看見那蒼白的鼻尖。

他似乎很冷，穿的比別人都多，可就算這樣也依舊瘦的過分，整個人像紙一樣薄，仿佛微風輕輕一吹就倒。

「你還來幹什麼？」顧思遠輕輕看了他一眼「你哥公司里沒別人了？」

舉起文件的手發著抖，林樂予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音明顯小下去，他試探道「我現在會很多東西的。。。顧總你。。。你先別急著趕我走可以嗎。。。」

辦公室里陷入一陣長久的沉默，那雙舉著文件的手像是力氣用盡了似的往下掉，冷汗不斷從林樂予的額頭滑落，順著脖頸流進衣服里，那文件就快要碰到桌面時，顧思遠站起了身。

正要接過文件的手停在空中，林樂予袖口處突兀的顏色吸引了他的視線，顧思遠眉頭皺起，身體往前探，攥住林樂予的右手往前拉，嚴肅道「身上這些是什麼？」

林樂予本就緊張，內心忐忑，聽到顧思遠語氣不算好的反問本能地往後縮，凍僵的雙手捧不住文件，直接掉在地上。

單薄的肩背因為呼吸大幅度起伏著，林樂予燒的遲鈍的腦子半晌才理解顧思遠問的是什麼，他來的時候忽略了衣服上的血，此時想破腦袋也早不到合適的藉口。

他支支吾吾半天，直到顧思遠走到了面前，再次發問「回答，這些是什麼？」

「是。。。是。。。番茄醬！」林樂予咧著嘴對神色嚴峻的顧思遠笑了笑「中午吃了一份薯條。。。不小心弄上去了。。。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吃東西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