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的父亲陆胜民是村小学的民办教师,算一文化人。
听闻许玉琴口无遮拦的话,他瞪她一眼,“你胡说八道啥?一把年纪,说话过点脑子,小皓不是那种人。”
大老粗许玉琴翻了个白眼,语气凉凉,“我话糙理不糙,不信你去看看,你儿子那模样,那丫头恐怕会吓到魂飞魄散,可别闹出人命来。”
许玉琴如此一说,陆胜民神色更加担心,坐起了身子。
他心里更加责怨老爷子,非强迫给陆皓操办这门亲事干啥?
沉思了几秒,陆胜民推了把许玉琴,“要不,你去窗户口看看。”
许玉琴一脸不情愿,“我去干啥?”
陆胜民别扭地开口,“你是婆婆,方便些,你先去窗户口瞅瞅那姑娘为啥叫唤。”
许玉琴冷哼,“那又不是我儿子,我一个后妈,我可当不起你儿媳妇的婆婆。”
“别在这阴阳怪气了,都什么时候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两千块彩礼娶来的媳妇,还寻死觅活,真不知道你家那糊涂的老爷子咋想的,非得包办。”
许玉琴嘴上嘟囔着,不情不愿地披上了衣服出门。
她在贴着喜字的玻璃窗外,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
正好就看到江楠坐在炕沿,脚背留着血,剪刀扔在一旁,陆皓正手忙脚乱地在屋里翻找着什么。
许玉琴吓得大惊失色。
果然见血了!
她顾不得其他,急忙往婚房里冲。
陆胜民也从屋里出来,连带着儿子和女儿也被惊动。
陆皓异父异母的继弟许铮,听到院子里的急促的脚步声,从窗户里望着他母亲和老陆匆匆跑进婚房的身影,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阴郁的眼眸,满是幸灾乐祸。
婚房里。
许玉琴看到拿剪刀“自残”的新媳妇,暴脾气上来,气愤地开口,“这是咋的了?你大喜的日子拿剪刀干啥?你不愿意嫁,也不能寻死觅活啊,花那么多钱娶你回来,你新婚之夜再寻了短见,还让不让人活了?”
许玉琴嘴上说着新媳妇,心里其实在责备着糊涂的老公公。
老头真是偏心到没边了。
她还有儿子和女儿,这家里要是出了人命,她儿子和女儿还怎么娶亲嫁人?
陆胜民后脚赶进来,拉了把许玉琴,“你少说两句。”
陆胜民看向江楠问,“是不是陆皓欺负你了?”
陆皓,“…”
他沉声不语,只是拿了块白净的纱布扔给她,让她自己包扎。
江楠再度见到陆皓这些家人,面色复杂,语气镇定地解释,“他没欺负我,我刚才剪指甲,剪刀不小心掉落,砸脚面了。”
陆皓,“???”
“剪指甲?”许玉琴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她这剪刀,抱了一下午了。
大半夜剪什么指甲?
江楠神色淡定,“我真没事,你们快去休息吧,不好意思,吓着大家了。”
“没事就好。”陆胜民看了眼陆皓,语气意味深长,“你注意分寸。”
陆胜民和许玉琴对江楠突然的态度转变感到意外,却也没多言,退了出去。
陆皓始终一言不发,等她包扎好脚上的伤,他又要出门。
江楠急忙问,“你去哪?”
陆皓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去外面。”
江楠闻言,脱口而出,“天还没亮,就在这屋睡吧,别去打扰爷爷。”
陆皓,“???”
她怕自己态度突然转变太大,陆皓怀疑,便低着头开口,“我的意思是,你睡沙发也行。”
陆皓站在原地没动。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再惊动其他人,也不想让爷爷担心。”
这个院子里,没有多余的房间,陆皓与他那个继弟,关系并不融洽。
肯定无法找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