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站在自己這邊,苟學士孤軍奮戰,胸悶氣短。最後索性不管他們。
只桌案上放著的食物,捨不得扔,又不好意思吃,勾了他一天。
等散班之後,第一個叫隨從去食為天買脆皮五花肉,吃了個一乾二淨。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那件事後,眾人對蘇希錦態度好了不少。平時進出門,還會笑著與她打招呼。
韓太傅逢人便夸徒弟孝順,親手為他做早膳。周綏靖受到同僚羨慕的眼光後,嚷著讓蘇希錦每天都給他帶。
韓韞玉無奈笑道,「師妹每日需得點卯,哪裡來的時間?不如派個丫鬟去蘇府學。」
「那算了,」周綏靖撇嘴,「她們做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我巡街的時候多買些。」
韓韞玉目光一頓,眉頭輕擰,手裡玉章沉重萬千。
「嘿,上次我做的乾淨吧?」就聽周綏靖偷笑,「那死老頭兒現在都還下不了床。」
韓韞玉勾唇,眼裡閃過一絲陰影,「很好。」
但還不夠。
蘇府門口來了兩位女子,身著粉色廣袖宮女裙,頭髮精緻,額間一點桃紅花鈿,頭插一朵珠花。
語笑嫣然,氣質上佳,聽說是淑妃娘娘派來學廚的。
「不止六皇子,聖上和娘娘都愛吃,讓奴婢來跟著蘇大人學手藝。」
「不敢當,姑娘請。」
蘇希錦正好要給家裡下人做,索性將時間提前,一舉兩得。
……
最近滿京都在傳林氏善妒,蘇義孝畏妻如虎。
據說是蘇義孝與上司一起吃飯,飯後上司送了他兩個嬌弱美妾。
誰知他看見小妾,扭頭就走,說什麼都不收。
問及原因,蘇義孝道:「莊稼漢不興這個,一輩子就兩口子過日子。」
哪個做官的,家裡沒幾個小妾?
眾人嗤笑他膽子小,莫不是家裡養了個母老虎?
你一言我一語,蘇義孝紅著臉解釋,不想讓夫人傷心,家裡沒這個風氣。
眾人哪裡聽他言語,只當自己猜對了。回去與自家賢惠的妻子一說,林氏善妒的名聲便出了來。
這日回家時,蘇希錦見林氏眼眶泛紅,問起緣由。
白荷道,「今日夫人隨梁夫人赴宴,被那些官夫人當眾擠兌。說夫人善妒,墮了她們這些官夫人的名聲。」
原是這事兒,蘇希錦冷笑,一群長舌婦,被男子pua了,還要裝大度。要裝大度自己裝去,為難她娘算什麼本事?
想了想,她問:「最近還有宴會嗎?」
白荷道,「三天後,項夫人邀了夫人去賞花。」
三天後正好朝里休沐,蘇希錦於是道,「到時候我隨你們一塊兒去。」
那天蘇希錦脫下官服,換回女裝。又讓商梨給她綰了頭髮,又換了身黛紫色廣袖流仙裙,隨林氏一同去赴宴。
「要不還是別去了吧?」林氏打起退堂鼓,「她們說話難聽,娘親惹不起還躲不起?」
「日後娘親總會與他們打交道,」貴婦間的消息流傳很快,許多都與大人有關。是非常有必要聽得。
就像她剛開始進京,不喜歡陳三小姐和三公主做派,為了消息,還是得參加。
「娘親不用怕,」蘇希錦抱著林氏手臂,笑道,「您與爹爹越是伉儷情深,她們越是嫉妒。越是嫉妒,說話越難聽。但這些您都不必理會,因為您與爹爹的感情,正是她們嚮往而得不到的。」
雖是這個意思,林氏仍是忐忑,理不直氣不壯,「我未曾給你爹生下兒子,讓你爹斷了香火。」
「娘親說這話,把女兒置於何地?」蘇希錦嗔怪,「我不是您跟爹爹的女兒嗎?承載著你倆的血脈,為何非要男子不可?」
「你女兒十四歲高中狀元,乃皇上欽點的翰林,哪點不比她們生的紈絝子弟來的好?」
「你自然比男兒厲害,」這點林氏毫不懷疑。
尋常在外面,女兒都是她的驕傲。
「所以娘親不要被她們言語迷惑,放寬心,只要你跟爹爹日子過得舒心,隨她們怎麼說。」
是這個理,林氏坦然一笑,要里子不要面子。
「那一會?」
「一會娘親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