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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春皮笑肉不笑：“那戏既然落幕了，若大殿下没什么别的事儿，映春就退下了。”

刚说完，她毫不留情转身，才踏出一只脚，明奕就诶地一声叫住她，同时快速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一个拉扯，她几步踉跄撞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还未真正褪去的情潮。

“就这么走了吗？那头自有人接替你，而董昭仪那般疼你，对你宠信不疑，就算宴会完了才回去，她也是不会怪你的。”

“奴婢这不是担心会牵累到大殿下您吗？若您总不在宴会上，别人瞧见自然会觉着奇怪，若派人来寻你的，到时候咱们俩都要危险的呢。”映春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灿烂笑容，在夜中然若星光闪烁，实在是晃人眼珠。

映春边说便要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明奕像是忽然怒了似的，一把将她纤细腰肢扣住，“你莫要动，总在本殿下怀里动，本殿下待会儿若忍不住伤了你，可莫要事后来怪。”

怀里的人听他这话，心中很是无奈，定然是这少年犯了怪脾气，她还是不要挣扎着刺激他罢，等躁动平静下来，大概自然就好了。

她就是糊涂，明奕的这番举动，说是在意又不像，说不在意，但这份执着里夹杂的狠戾气息却让映春心上抖上三抖。

气氛异常的沉静，一阵风不时吹过，僻冷的环境连空气里都带着一股会让血液停滞下来的寒气。

少年的胸膛并不宽厚，且还比平常人的体温要冷，精致的细长丹凤眼就像是带着毒的蛇信子。而他的手掌慢慢地摩挲着她的后背脊梁，似是探索般的动作，而那种缓慢温吞的动作，让她只觉得全身一阵接着一阵的麻，激灵地抖动了一下。

他的手指立即停下，抵在她后腰下方。然后以指尖在凹进去的地方打着转，一副很是悠闲轻松的感觉。

她懒得动，任由他肆意妄为，心里想着忍一下就好，忍一下就好，一旦和这正沉浸在其中的变态对上，怕要想完事就不容易了。

干脆让他一个玩，他不是很想看自己恐惧害怕的模样，她就成个死人似的，看他如何独自生出乐趣来！

大概是明奕也察觉出她有心不出声，不动作，撒手让他放肆，心里自然就不痛快了。

他想看她失控，像刚才那样喘着气，在他怀里情不自禁的样子。

莹莹水眸只凝视着自己，既恨又无法抵抗而沉沦的样子。

他想看再看一次，急迫渴望。

不过她好像看穿了他，居然敢给他装死？冷漠这一套，对他而言可不管用。心里正恶狠狠想着，明奕一直手就往前，沿着她的双肩一直到脖颈，修长五指摊开来触碰到她的脸，声音宛若恶魔在映春耳边低语，“瓮中之鳖的滋味，觉得如何？”

映春被迫仰起头来，头不能转，呼吸有些困难，她压着嗓音回道：“殿下想要奴婢有什么感觉？像方才那般意乱情迷，殿下可就满意了？”后面半句她还是未曾控制住，因明奕的一句话忽然心里生出浮躁厌烦来。

他要玩这种把戏倒什么时候？

要看自己因为他而乱了心，情难自控才肯罢手不成？

这个死变态，非得纠缠着她么，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大殿下，就这么钻牛角要为难个宫女？映春有一瞬间后悔跟他进了宫，早知当初还不如设计完太守府里的人后就捐款潜逃。不过后悔只是一刹那，毕竟这阵子在宫里头的感觉带给她的却也是种新鲜难得的滋味。自然，除了明奕这个碍眼的存在以外。

碍眼的，简直有时候恨不得想让人除掉他。

她会这样想，那么他也会这样想吧。

他希望看到她乱了阵脚，而她希望他失去理智，真正陷入情感中的人，总是盲目的。而越是精明的人在渴望情感时的表达方式，也越让人头痛。

见她皱眉皱得死京，显然一副厌恶自己的模样，明奕心里压着一股愠怒，从脸上一点点渗透出来，“就算你真同本殿下做了些痛快事儿，又有谁会知晓？只要本殿下在一日，你就必定不能离开本殿下……你倒不如从了，不要再试图逃开。”

“这话大殿下说来真是可笑了吧，奴婢身为宫女，还能逃到哪里去？且不说这一点，就您所说，奴婢要逃开您身边的话，会不会有些奇怪？”

“你方才就在逃，妄想逃！”明奕加重了语气，眼中有疯狂之色，欲要从那双极深极黑，翻滚着无边暗潮的眼瞳里倾巢而出。那种强势压迫的感觉，就好像要将映春整个人都卷入其中，撕成碎片。

她不怒反笑，带着股轻佻，甚至还有些讥讽之意，“这么来说，殿下是想要春儿报这露水之情，以身还债？”

气氛一下子平静下来，连同少年的气息也逐渐平稳。

黑暗里明奕看了她许久，久到映春几乎以为他会放了自己，而这个时候，明奕却开口了。

他笑着深凉又阴森的笑，但丹凤眼一弯，却美艳妖娆至极。

他说，“若董昭仪封妃，那你就肉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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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下这句话就不再有所动静的明奕，只保持着俯瞰姿势，眼中光彩流转，亮若星辰。

映春心乱如麻，不由退了一步，旋即站定，眸光落在他的脸上，想从他面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他的表情却是异常的冷静，冷静到让映春浑身都发凉。

他说的……是真的。

咽了口唾液，她清了清嗓子，眼眸直钩似的勾住他，“大殿下不是在同奴婢说玩笑话吧？”

他嘴角一翘，邪气横生，“自然不是玩笑话。自然……”走前一步，压迫感再次袭来，“都是再真不过的实话。”

眼一沉，她思索半晌，慢慢道：“难道说娘娘这封妃一事中有大殿下推波助澜么，不然大殿下何以要春儿以身还债？”这一系列中本没有明奕插足，而如今他这突兀言语让映春不由怀疑此事有所蹊跷，明奕真的有参与到此事中去吗？是她忽略了哪一步呢？

“何以……以本殿下让你能轻松到董昭仪身边，够不够？”明奕这句话一阵见血，立时就让映春无言。

确实，若没有明奕让萃萱打通关系，举荐于崔嬷嬷，她怎么可能才不到几个月功夫就能从掖庭局出来到昭仪身边做那贴心小棉袄，为董媛出谋解愁，进一步取得董媛的信任，让自己能够放开手脚办事？他就是要用此事来要挟她就范？

其实也算不上要挟，她从当初投靠他起就该知道这性命早就被明奕捏在掌心，容不得她逃脱。

她这身子……早晚有一天，也是要属于他的东西。

他看她眉心紧蹙，似乎在沈思着，过了会儿才展开眉角，看起来似乎已经想通了，只不过容色里仍是带着一丝隐秘的不甘，唇畔点缀笑意。

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映春掐了掐手心，让自己从陡升的不甘恨意中清醒过来，眸子凝视着明奕道；“既然如此，就看今晚宴会上皇上是否会封娘娘为妃。”其实明奕大可不必用这个来要挟，若他真正对她动心思，她又怎能逃得掉？方才是因着隐僻之地还能够挣扎，若是光明正大，她反而是难以拒绝，不然就是大不敬。毕竟这后宫只有皇室的人挑人，还能让卑微底下的宫女拒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