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攥着手机,被一句话反问得哑口无言,唇抿了?抿。
半响都没吭声,容伽礼语气温和:“还没编好理由?么?”
“编好了?。”路汐搬运了?夏郁翡的那套说辞,在昏黄的灯下露了?个很淡的笑容:“赧渊跟我对戏。”
“他不是恐高怕海?”
略微有?些意外?,时隔多年?容伽礼竟然记得她?跟他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路汐愣了?下说:“赧渊年?少时恐惧大海,是因为全家遭遇海难走的,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已经克服了?。”
容伽礼神色淡淡,显然不想跟她?聊赧渊:“谁坠海了??”
“夏郁翡,我剧组另一位女主角。”路汐解释道,随即很快发现自己一身海水味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坐不住了?,抬眼正想说什么。
容伽礼像是预卜先知地看破她?心思,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去洗洗。”
路汐小幅度地垂下头,过片刻又重新抬起,看往书房走的容伽礼。
那双眼,似乎欲言又止着什么。
容伽礼显然还有?重要公务要处理,见她?不动,意味不明?地问道:“这?间?房你上次不是住过?需要我亲自带你去浴室?”
路汐将想连夜回民宿的话咽了?回去,心知他这?是不放人的意思了?。
…
这?间?海景套房跟上次住的布置一样,她?很熟悉,也找得到浴室在哪里。
毕竟睡过里面一晚。
路汐也跟上次一样尽可?能不去乱触碰到这?里的私人物品,她?简单洗过澡,却?到穿衣服的时候犯了?难,那条有?海水味的裙子已经被扔在浴缸边沿,重新穿肯定不行,而裹着条浴巾出去更是不行。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侧耳听到了?外?面的门铃声。
应是酒店的服务生或者是秘书之类的来了?,容伽礼去开的门,隐约只能听到声音压得很低的对话,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一两分钟后。
路汐浴室的门响了?。
她?忘了?锁,容伽礼也没推进来:“衣服。”
路汐先伸手扯过浴巾裹住自己,也不知是水的温度太?烫,将她?全身每一寸都烫得肌肤微微发红,还是被外?面男人区区两个字给惹得,她?往那扇磨砂的玻璃门走,没有?迟疑,打开后下一秒就接过了?递来的衣服。
从细细缝隙里,容伽礼背对着她?的修长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莫名的,让路汐身体试图降下的温度又升了?上去。
她?等?脚步声走远,才垂下眼去看衣服。
很快。
身体温度又升了?一度。
指尖的触感柔软异常,很有?质感的白色绸料子,是容伽礼的衬衫。
路汐在浴室多待了?快十分钟,又做了?道选择题,是裹浴巾还是穿上这?个,否则她?只能一直待在这?不出去,犹豫片刻,才动作很轻地换上。
她?清瘦得过分,容伽礼的衬衫套在身体很宽松,却?轻柔得像是月光,没有?压垮半分。
等?出去时,开放式的宽敞客厅内并没有?容伽礼任何留下的踪迹,落地窗外?是夜海,沙发那边的灯还亮着,路汐先是失神地凝望了?半响外?面,才往沙发慢吞吞地移动。
走近了?,她?才看到大理石茶几上摆满了?四种?味道的可?露丽,以及新鲜果盘和薄荷苦艾酒。
应是方才洗澡时,酒店的人端进来的。
如果说薄荷苦艾酒是先前她?在这?家餐厅喝过,酒店经理以贵宾待遇贴心准备的话。
这?可?露丽——
路汐整整七年?来从未在公共场合暴露过自己的甜品喜好。
显然是容伽礼给她?备的。
路汐内心好不容易平复的思绪又被牵起,抿了?抿唇,往宽大的沙发坐下。
她?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可?以安心地将脑袋完全放空,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和想要做的事,而是循着灵魂最真实的本能意愿,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露丽可?以先吃焦糖味的,小口小口的吃完一个又去拿,舌尖感知到的都是甜味。
而她?永远吃不腻,把完这?盒,就去解决另一盒口味的。
路汐逐渐地很放松,白皙的膝盖抵在沙发上起来,渴了?就去喝苦艾酒。
不知不觉时钟嘀嗒,指向了?后半夜三点?半。
容伽礼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发现路汐已经乖顺地蜷缩成一团窝在了?沙发上睡熟了?,灯光如水波朦胧地洒在身上,睡姿的缘故,即便?衬衫纽扣牢牢系着,也无形中显出纤细的一截腰身,往下就是腿。
这?样的画面,跟记忆里的某一个深夜似乎极相似。
容伽礼在她?的面前半蹲下来,压迫感的气息也没让她?醒来。
这?是多放松?
他低低凝视着,就在伸手要将她?抱离沙发时,忽然间?,路汐先一步打了?个梦颤,微红的脸蛋紧贴着枕头,唇齿间?不知念着什么。
又过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