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向门口,在透明玻璃之后,是拿着止疼药的顾宴。
顾宴轻手轻脚进来,拿了药片喂给霍北川。
“要是实在忍不了,就换药,你多住几天医院,慢慢来。”
霍北川虚弱地摇了摇头,低哑着开口:“我可以。”
顾宴给他找的高级病房是那种不太像医院病房的病房,刻意弱化他病人的身份,以此来削减他的精神压力,避免想起在精神病院时的经历会应激。
也就顾宴这个疯子比他还可怕,每天面对这样的环境,神经分裂之后的另一个人格还能照常上班,甚至睡在和当年相似的病床上也面不改色。
“有事按铃,我马上到。”
顾宴瞥了眼睡的安稳的陆丛舟,他比谁都了解霍北川,估计又是骗人才哄睡的。
他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霍北川靠在枕头上,眼皮耷拉着,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昏昏欲睡时,霍北川听到身侧有响动,他咬了咬苍白的唇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色些。
好在陆丛舟只是给他换了药,见他闭着眼睛就没打扰,静静地坐在沙上陪着他。
霍北川再醒来时,手上的针头已经拔了,原本亮堂堂的病房微微暗,他皱着眉艰难地爬起来,浑身的疼痛已经消了,后背没有粘腻的湿答答的触感,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干爽的。
看见微弱光线里的陆丛舟,霍北川心想,完了,陆丛舟脸色很差很差,一看就是生气了。
“舟舟。”
半晌,陆丛舟才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他把病房的灯打开,把病床的位置调整好,端着水杯小心地给霍北川喂了半杯水。
“宝宝,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这个屋里还有别人吗?”
他以为霍北川是睡着了,哪成想是疼晕了。
天知道他摸上霍北川的手背,一片冰凉时是什么心情。顺着胳膊往上,后背湿儒,连带着被子都潮乎乎的,他喊了几声霍北川的名字,没有一点反应。
着急忙慌把顾宴喊来,他蹙着眉看了眼说是疼晕了。
也是这会儿他才知道,输完的药副作用有多大,也知道几天前,他就是吃着这样的药,强撑着也要给他过个生日。
陆丛舟低声骂了句傻子,又跟顾宴两人一起把他身上的湿病服换下来,他拿帕子给霍北川擦干净身体,又小心翼翼换上。
一直等啊等,霍北川没有一点动静。
顾宴反复宽慰他霍北川只是晕了,等药效过去就醒了,可陆丛舟就是担心的要命,探鼻息,听心跳,都快成精神病了。
陆丛舟那颗心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时而高悬,时而跌落谷底。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想要是再过半小时霍北川还没醒,他就再找顾宴。
好在,半小时内,霍北川终于是醒来了。
“抱歉舟舟,让你担心了。”
“呵,我说怎么几次三番让我睡觉呢,原来怕我现你不舒服啊。霍北川,你可真有能耐。”
霍北川抿着唇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下床把气到炸毛的小猫揉进怀里。
“小猫乖,别气别气,你打我一顿泄泄气怎么样,来,朝着肩膀打。”
还有心情插科打诨,就是得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