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理台冰冷,凉得人直哆嗦,却仿佛有火在体内燃起,身心都因此承受着炙烤。
意识不明间,闻星被沈流云拉着转过身去,半搂半抱地瘫在对方怀中。
许是先前冷得厉害,于是显得这会儿身躯相贴的温暖格外来之不易,竟也叫他生出贪恋,忍不住用双手搂紧了对方,像一株依赖对方而生的植物。
可惜沈流云的温暖和柔情都不常见,通常是伴随着恶意并行。
很快,一只手攀上了闻星的脖。子,覆盖了一大半,并慢慢收紧。
窒息感随之而来,潮水般快要没过闻星的头顶,喉咙间不由溢出痛苦的嘶鸣,不得不伸出手去拽沈流云,想要让他停下来,别再继续下去。
但沈流云置若罔闻,依旧用着力,不顾闻星的指甲都已经深深地陷进他的皮肤里。
总算,掐到了。
沈流云在心底出得偿所愿的喟叹,面上显出餍足,近乎贪婪痴迷地盯着闻星,不放过他身上的每一处细小变化。
潮红、挣扎、痛苦,在他眼底逐渐构成一幅浓墨重彩的画作。
他兴致盎然地欣赏着这一切,对力道精准把控,在闻星快要坚持不住的最后一刻才施施然松开手。
桎梏在闻星颈间的力道骤然抽离,眼前一阵一阵地黑,止不住呛咳起来,嘴唇忽然又被堵住。
是沈流云吻了上来,与他呼吸交换,唇舌勾缠。
这个吻极具温柔,带着沈流云独有的安抚性意味,痴迷黏稠、绵长湿腻,于闻星濒临绝境时给予,宛如丢给溺水之人的一截浮木,无法抗拒,只得依赖。
在这一吻中,闻星渐渐生出浓重的眩晕感,误以为自己置身一座会旋转的房子里,身体也随之瘫软下来。
恍惚间,沈流云仿佛变成了如他名字般的一片云朵,闻星瘫在上面漂浮,半梦半醒,没有重量。
沈流云含着他的耳垂,嗓音微哑,“明天我去接你,别坐施羽的车。”
闻星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迷迷糊糊地点头,一副任由摆布的姿态。而沈流云似乎对此很满意,凑过来煞有其事地在他颈间吻了一下。
深而重的吻,带来细微刺痛,不剧烈,亦不尖锐,惴惴不安地压在人的心口上。
他听见沈流云惊叹的话,像是在称赞什么了不得的艺术品:“好漂亮。”
进行到最后,谁也没顾得上去喝汤,幸好沈流云还记得将火给关了,这才没有烧坏一口锅。
第二日,闻星无所避免地起晚了些。
匆匆离开床时,纵欲带来的后果令他双腿软,差点跪下去。好在只是酸软,痛感倒不多,不然他今天出门都估计够呛。
闻星叼着牙刷从卧室出来,准备去冰箱看看怎么解决今日的早餐。途径工作间,现昨天打不开的门此刻半开着。
没忍住好奇心,闻星走过去将那扇门推了推。随着门敞开得越大,屋内的景象也逐渐显露出来,最惹眼的莫过于画架上那幅半完成的画作。
画的是旭日,色彩绚丽、气势磅礴,仅仅是半完成品就足以令人惊艳。
可闻星却看得手脚冰凉,逃也似的冲回洗漱间。
他双手扶着洗手台,勉强站立,艰难抬眼,眼前的冰冷镜面清晰映出镜中之人脖颈处的一圈新鲜红痕。
一夜过去,那红痕颜色隐隐有些淡了,但依旧能与画作里旭日的颜色相对应上。
寒意瞬间从他的尾椎处升起,缓缓蔓延至全身,他找寻多日未果的那个答案似乎已然呼之欲出。*
北方的冬天向来冷,可剧院里暖气开得足,施羽单穿一件羊毛衫都嫌热,见到脖子上用围巾绕了好几圈,围得密不透风的闻星很是吃惊:“闻星,你不嫌热吗?怎么练琴还戴着围巾?”
闻星早就知道自己这装扮定然惹眼,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临时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我之前感冒了没好全,怕着凉。”
边上弹竖琴的徐穗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那你可得好好戴着,别到时候还传染给我们。”
想也知道,他这段时间请假次数那么多,乐团里肯定有人心生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