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個月給你那麼多錢,你說沒聯繫?」許一澤步步逼近。
許川看著他朝自己走來,下意識往後退,但沒退兩步就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退無可退。
「你這些年從我家拿走了多少錢啊?你怎麼有臉這麼理所當然的接受的,你現在吃的穿的用的,有一分是你自己的錢嗎?那都是我家的錢。」許一澤趾高氣揚地直視著許川。
他們身高相近,視線平齊,許川看見那雙眼睛就不免煩躁。
他呼吸比平時粗重了很多,但依舊儘可能地壓制著自己,他捋清楚許一澤的邏輯,不願意再和他浪費時間。
「等中午,我把你家的錢,都還給你。」許川輕輕吐了一口氣,看向許一澤:「可以了嗎?」
許一澤一愣,隨後明顯喜悅了很多,他和幾個朋友對視了一眼,心下不知道盤算著什麼。
他打量了許川一眼:「全部?」
許川點頭。
只要放他走。
他要去高考。
許一澤舔了舔嘴唇,貪婪地應下:「行。」
許川鬆了口氣:「我可以走了嗎?」
他步子繼續往後撤,試探著要離開。
條件已經答應了,現在這是他用錢換來的考試機會,沒理由再被攔著。
但許一澤又不講理起來,他眼珠一轉,冷笑道:
「去哪啊?高考?」
許川聽見這個回答,心瞬間涼了一半。
「你還不明白嗎?我今天來這兒,就是為了讓你不高考,就這麼簡單。」許一澤擺明自己的目的,他看上去雲淡風輕的,好像剛剛說了件吃飯喝水似平常的事情。
許川一瞬間幾乎被激紅了眼,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不免在抖:
「你還要什麼,一次說了。」
在許一澤這種人看來,高考跟平常的考試沒什麼區別,他不努力,也不知道這場檢驗努力成果,對未來影響深遠的考試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臉上寫著最直白的蠢和壞,無知和傲慢竟同時在一張臉在展露無遺,許川發誓這是他18年來見過的最醜陋的一張臉。
許一澤說:「我就要你和我一樣,當個沒大學上的廢物。」
「憑什麼?」許川再也壓制不住情緒,他舔了舔後槽牙,微微揚起下巴,眼中似乎有點點紅血絲。
許一澤沒想到他會反抗,當即慌亂了一秒,然後怒氣衝天:
「你他媽的,跟誰說話呢這個語氣?怎麼了,你不就是個沒爹沒媽的廢物嗎,考不考大學對你影響大嗎?反正你早就該死了,你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你沒發現你的存在有多錯誤嗎?沒有一個人要你,沒有一個人在意你是死是活。你有命活就該謝天謝地了,還想什麼高考,高考是你這種人該想的嗎?」
許川微微偏了偏頭,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步子不自覺地往前邁出,朝許一澤逼近:「我是哪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