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颐换上了更厚的棉袄,站在江渔旁边衬的她更瘦小单薄。
江渔一路跟着他,下楼,锁门,外面的风有点大,吹的脸疼,贺颐嘴里叼着烟走在前面。
“你想吃点什么,小学生。”贺颐笑着。
江渔小声点回怼,“我第一次见还以为你三十多了。”
贺颐无所谓的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
他吐了一口烟,“你爸是不是叫江建烨,之前打牌欠我两千,现在还天天绕着我走呢。”
此话一出,江渔甚至有个念头,难不成贺颐是想让她还钱。
“放心吧,不要你还,等你爹良心现可能自己还我了。”
心里阴暗的想法被戳穿,江渔有些无地自容,感觉是自己狭隘了。
她最后只能点点头,小声的对他说谢谢,因为她没办法说出“我替他还钱”这种大话。
此刻的江渔早已饥肠辘辘,本来是想来贺颐这里蹭饭,却被他一顿磨蹭到现在,她不禁有些烦躁。
直到被他带进了昏暗的胡同,有些吵闹,能闻到很浓的下水道传来的味道。
“这什么地方。。。其实我也不是很饿。。。”江渔的眼睛在晚上什么都看不清,她扶着墙慢慢摸索着往前走。
“把你拐卖掉的地方。”贺颐从旁推了她一把,是一条小吃街。
江渔悬着的心放下,刚才的恐慌也少了许多,但是她还是对贺颐刚才的话半信半疑。
走到一家在街里算整洁的烧烤店,贺颐自顾自的开始点,头也不回的喊江渔一起,最后江渔才拘谨的走上前坐他对面。
贺颐边说边自己去冰柜里拿。
江渔有些害怕喝酒,因为她对江建烨已经有了很深的阴影,看到别人喝酒也会忍不住害怕,尤其是这样人群混杂的小吃街。
到处都是醉酒的男人大笑的声音,熏眼睛的烟飘在空中,江渔有些坐不住。
“你喝不。”贺颐用筷子掰开瓶盖。
江渔摇头,她越来越后悔和贺颐出来了。
看着对面的江渔那种有些慌张的样子,他突然想起来了,住在那附近的人都知道,江建烨经常耍酒疯会打骂他女儿。
想了想准备叫老板把酒拿走,刚撇过头。
“喝。。。一点点吧。”江渔手心都是汗。
一把抢过贺颐手里已经打开的酒,倒进杯子里就开始喝下去。
冬天喝冰啤酒,冷的肠胃都刺痛,这种感觉是江渔从未有过的,别人口中难喝的啤酒对她来说也没有那么难喝,苦味混杂着香味,确实很容易上瘾。
菜上齐后,她只喝了一小瓶多一点,却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她是有意识的,可此刻却多了种做什么都不顾一切的勇气。
这种半梦半醒的感觉,让她短暂忘记了烦恼。
贺颐喝掉了剩下的几瓶,但一点没事,劝了几次江渔吃东西她没理,他就夺走了她手上的杯子。
此时他心里默念着,幸好江渔不是被坏人骗出来喝酒,她也是真的很容易相信别人。
江渔也不再矜持,胡乱的用筷子夹菜,总是莫名其妙的笑,又莫名其妙的放空。
一直到离开,她就像没有骨头一样,但是看到旁边是贺颐,她还是选择倚着墙离开。
贺颐伸手扶她,她使劲拍开了手。
“祁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渔对着墙小声耳语。
这句话却被贺颐听的清清楚楚,他的眸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最后一路推着江渔回去。
路人看到的就是一个长得痞里痞气的流氓拉着一个学生打扮的小女孩,纷纷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贺颐也后悔了当时脑抽问她喝不喝酒。
“我好像看到你爸了。”不是吓唬,贺颐真的在路口看到了江建烨,他也喝了很多,像一摊烂泥一样靠着墙,跟江渔现在的状态很像。
江渔突然如梦初醒,但还是有些迷糊,不过她看出了江建烨。
此时的她悄悄的往贺颐背后钻。
“怪不得你俩是一家的,喝多了都那么像。”贺颐笑她。
听到这话,江渔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火上来了,“我喝酒不会打人,和他不一样。”
“下次他要是打你就到我这来。”他严肃又认真。
可江渔当时已经决定一辈子不会相信任何男人。这都是江建烨和韦明安教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