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绍期期艾艾地望向祝隐,在祝隐耐心告罄地前一刻钟道:“师兄、师兄近来可好?”
他这一问可是撞枪口上了,祝隐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去。
见他要走,管绍急急忙忙拦住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正想说的话:“……好久没见到师兄,听说你最近和大师兄走得很近。”
在衡阳宗,大师兄只会指一个人,即衡阳宗上任掌门的唯一嫡传弟子——岑枝。
祝隐动作顿住,眼帘抬起:“是,怎么了?”
管绍没有注意到祝隐眼里的打量,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他内心的阴暗与嫉妒如潮水般上涨,促使他忍不住说出了原本不打算说出的话。
“我印象里师兄与大师兄从前走得似乎不近。”管绍道:“但是前段时日我听有的弟子说看见大师兄从师兄的居所里出来……”
“你听谁说的?”祝隐打断他。
“我……”管绍一顿。
他听谁说的?他没有听谁说,他是自己看到的。
也正是因为亲眼看到,他才如此无法忍耐。
管绍不答,反而继续道:“不知道师兄还有没有印象,之前那次秘境试炼,我就是师兄带队的弟子之一。”
本来是不记得的,但他这样一说,祝隐就忽然想起来了。
“那天、那天……试炼到一半,师兄和大师兄都忽然消失了。”
管绍抬起头,仔细地观察祝隐的表情:“师兄那时候是去哪里了?”
祝隐反问:“你觉得我去哪里了?”
管绍掐了掐手心:“师兄和大师兄同时消失,总不会是去了一个地方吧。”
祝隐忽然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管绍愣住了。
祝师兄在他眼前一向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今天却……
他一时有些恍神。
等回过神来后,祝隐早已走远了。
管绍这边沉浸在微妙的幸福里,祝隐这边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他许久没想过秘境那日的事情了。
在祝隐眼里,秘境里发生的事是上天赐予他的缘分,向来遥不可及的人忽然不加防备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甚至主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他不止一万次庆幸岑枝出事时,一念之差他选择跟了上来,不然若是别人,他那个荒诞的梦的剧情恐怕就要成真了。
也是因此,他从未细思过岑枝为何会掉进那个小秘境里,而小秘境里为何又有那样的功效。
祝隐想,他也许是时候该查一查了。
祝隐原本已经将管绍这个人忘在了脑后头,如今这么着手一查,倒真还想起来一些事情。
管绍是前些年拜入宗门的弟子。
他无父无母,受百家接济长大,因为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遇见了仙门子弟,然后被测出有仙根,于是拜入了衡阳宗门下。
也许是因为缺乏父母的教育,管绍进入衡阳宗后和同门弟子之间的相处并不顺利,摩擦不断。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管绍一个人总是落了下风那一个。其中有一次他被其他人围攻时,祝隐刚好路过,见状阻止了这场围斗。
这便是祝隐所回想起来的,与管绍之间全部的交集。
说来那些争执产生的也奇怪,修缘峰是宗主所直辖的峰头,峰上风气向来良好,弟子之间少有摩擦,很少见几人围殴一人这种事情发生。
为何偏偏这种事情会发生在管绍的身上?
这疑惑在祝隐发现秘境当日的事情与管绍果然脱不开干系时达到了顶峰。
平心而论,管绍的计谋堪称拙劣,只要有心人去查,到处都是蛛丝马迹。
唯独令祝隐疑惑的一点是,刚筑基期的管绍是如何能坑害得了元婴期的岑枝呢?
多方打听之后,祝隐决定去管绍的家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