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灼灼,我是廉童呀!”
看顾灼一脸陌生地望向自己,那一双蓝色的眸子里什么情绪也没有,他就知道,顾灼也变了。
和现在心思恶毒的吉美一样,顾灼也变了,变得不记得他了。
看她身后那双瑰丽无双的翅膀,他想不明白,顾灼和李珂不一样,李珂是杀死蛇口人,然后有的口中双蛇,很好解释,而顾灼怎么会有翅膀!她应该和自己一样,拥有的是脏器的变化。她还看见过凤凰,凤凰不是吉兆吗?
百般情绪绕在心头,心脏收缩加快,廉童的气息也开始变化,时不时冷峻,时不时焦急。
这神奇的末世,让有了能力的人都变了,心性、性格都迥于往常,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股气息又来了,廉童咬牙忍住,心中暴涨的情绪一浪接着一浪,他气息十分不稳。
“阿弥陀佛!”
明心见性的戒色站在一旁,捻着佛珠笑念:“一切诸法皆如幻,本性自空那用除。若识心性非形象,湛然不动自真如!”
“小师傅,这不是念经的时候!”
听了这话,廉童转过身,脸上神色仍在变幻,只是稍稍缓解,他有些气恼,连带着责怪。
责怪刚出口,他就知道他将愤怒转给了戒色,急忙转移话题,眼含歉意地望着戒色。
“顾灼这是怎么了?”
戒色脸上安详,并不在意,他先念道:“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物,失于本心,为外物所转!”
道完,他方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含笑解释道,“天地所生,天地所养!是上天的子嗣,传称蝴蝶人!相传是女蛇想念子女,便给她们安上的翅膀,蝴蝶人因此经常上天,却因为行为不当,在玉帝的荷花池里闹得臭气熏天。玉帝责令太阳菩萨将它们送回人间,用金刀割去它们的翅膀,哪知,太阳菩萨冒失地把它们刚送到南天门就割去了它们的翅膀,往凡间一推,蝴蝶人都摔死了!此是由来!”
他闭目捻珠,口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竟还有幸存的血脉!”
廉童被迫听了则神话,双眼却紧盯着龙身上的顾灼,失望道,“可她怎么不认识我了?”
被顾灼陌生的目光注视着,他只觉心中疼痛难安,什么蝴蝶人!什么血脉!他通通不管,他只要她平安,跟他一起。
“着力今生须了却,谁能累劫受余殃!不过被记忆所扰,乱了心智罢了。远古人神,自有它们传世的法觉!”
说完,戒色自觉今日话语过多,竟闭上嘴巴,端坐在地,念起经来。
“人神?顾灼这是人神血脉吗?”
“小和尚,戒色,那我呢?”廉童若有所思,却依旧疑惑重重,询问道,“女蛇说我是先知?先知又源于什么?”
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竟是在自言自语。
佛香在空气中弥漫,香味清淡,戒色的语调平缓,经文奥妙。
壮观的佛教洞穴里,一龙一蝴蝶悬在穹宇之上,蝴蝶人闭目沉思,一和尚一先知端坐在下,各自思量。
午夜12点4o。
李珂一身疲惫地回到营地,他没有进那张大口,只是呆站在那里直到现在,他抄了小路回来,都没敢去女蛇厮杀的那片战场。
营地里篝火堆还燃烧着,百十号人只剩下了三十几个留守的老弱病残和几个昨夜守夜的汉子。
他们一见到李珂,都走过来,奇怪地询问:“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
李珂置若罔闻,径自坐在篝火边,拿过旁边的面包就往嘴里塞去,神色麻木。
他是懦夫吗?竟没有保护得了那些人。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
“怎么了?李队?出什么事了吗?”
老人们善解人意地制止住了一旁焦虑的妇女,和声问道。
李珂默默不语,只是努力塞着面包,填饱肚子。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