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絲特的嗓音有種提前錄音的機械感:「你自己打電話問。」
「他會不會又翻車了。」
「你自己打電話問。」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犯事跑路。」
「你自己打電話問。」
「他還想不想要工資了。」
「你自己打電話問。」
「。。。。。。」
很好,海絲特終於用魔法打敗魔法了。
「啪嗒」一聲,許青沉把聽筒放下,假裝無事發生地拿過一個小畫板放在膝蓋上,開始用鉛筆描繪。
他面上無比淡定地在紙上落筆,很快描出一頁「雜草重生」,這堆草就像他此時的心理狀態,沒有顏色,亂糟糟的。
過一會兒,他把小畫板扔在旁邊,隨手又拿起電話聽筒。
冥思片刻後記起一串電話號碼,然後撥了過去。
一秒、兩秒、三秒。。
許青沉百無聊賴的數到五,電話接通了。
那邊比他快一步開口:「看見座機號我就知道是誰,我的好僱主,許仙兒!」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使許青沉身體裡某根繃緊的神經慢慢鬆懈了。
他面色緩和,開口道:「沈煦川,什麼時候來上班。」
沈煦川語氣輕鬆道:「看小爺心情。」
「不管你兒子了?」許青沉說話間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兩步走到水族箱跟前,拿起一支筷子去扒拉裡面的小烏龜,「你不管,我可要送人了。」
「別啊,」沈煦川急道,「我過幾天就回去。」
「過幾天?」
「放心,餓不死你。」
「給個准信。」
「唔。。」沈煦川遲疑了片刻,電話里響起一陣「沙沙」的聲響,好像在跟什麼人竊竊私語。大概有五六秒的時間,他重把手機懸在耳邊,「我最快也要一周以後,等我回去,有些事情咱倆當面談談。」
「一周那麼久。。」許青沉低聲抱怨。
沈煦川的嘴裡發出熟悉的笑聲:「我不是叫人給你送餐了嗎?你覺得好吃嗎?」
「比你做的好吃。」
「僱主滿意就好。」
許青沉很輕地「嗯」了一下,視線瞥向窗外,隱約中看見有幾隻鳥飛來飛去,只是鳥兒的影子有些模糊。
他心裡好受很多,決定等會畫鳥,不畫草。
「許青沉,沒有我的日子,你是不是特別開心。」沈煦川忽然換了一種語氣說話,那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很像尋求安慰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