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了一会儿,他的脊骨已经慢慢愈合,重又恢复了行动能力。
趁着守卫愣神,他从地上坐起,一把夺过柄钢刀。
因为坐着,也砍不到咽喉、刺不到心口,干脆拿守卫的腿开刀。
反正不管大腿小腿,更不管是谁的腿,见腿就砍。
眨眼的功夫,九个守卫十八条腿,全都被他砍的皮开肉绽。
这回轮到守卫躺在地上惨叫。
他一跃而起,瞪着惨叫的守卫,并无补刀的意思。
因他娘说过,战场之上,杀敌是本等,却不得杀那些没了抵抗力的降兵、伤兵。
他正要绕过守卫去开城门,听得身后脚步纷纷。
回头一看,原来是卫所里的士兵听到守卫喊叫,正赶来支援。城墙之上本在窝铺里休息的值夜士兵也正沿着城墙而下,特来捉他。
他拔腿朝城门跑去。
到了城门,抬头仰望。
好个城门!
宽约丈五,高达两丈。
木质双扇的大门,其上包着铁皮,又密密排了无数铁钉。
两扇大门之间还横着一个包铁的门闩,少也有百十斤重,两端都插在城墙的闩眼里。
他用肩抗住门闩,用力朝左边推。
真不枉了这八尺长的身子,竟将门闩推动了起来。
可这时援兵也已经杀到,最近的几个距他不过十几步远。个个拔刀舞剑,喊打喊杀的。
门闩被他推出了大约五六尺,如今不是他顶着门闩,倒是门闩压住了他,正是进退两难,跑也跑不得。
既然跑不得,干脆一咬牙,继续推门闩。
跑在前面的士兵距他只有三四步,眼看就可以砍到他,却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齐齐向前跌倒。
有的脸撞在地上,撞的头晕眼花,根本起不来。
有的刀剑脱手,趴在地上四处找。
趁这功夫,无心再次咬牙力,终于将门闩推出了一半。
如今右边的半扇大门已经不受门闩阻碍,他立刻弃了门闩去开门。
万万不料,他低估了大门的重量。
门闩不过百十斤,大门却像是有千斤。
他哪里知道,平日里开门关门,都需要一个小旗十二士兵合力才推的动。
只凭他一个人,就算力气再大也无法撼动分毫。
“直娘!”他气的叫骂起来。
骂完了,挥刀砍翻两个刚刚跑起来的士兵,沿着城墙狂奔。
那些士兵紧追,追出不过十几步,又是“噗通”、“噗通”一片乱响,居然不知被什么东西再次绊倒。
而且前面摔倒的绊住后面的,后面的压住了前面的。
一时之间,乱乱纷纷,互骂爹娘。
无心趁这功夫,跑出了足有百步。
又跑数十步,终于看见了一条通往城墙之上的步道。
他顺着步道,如飞上了城墙。
城墙足有二丈多高,没心没肺的人顾虑少,真是想也不想,直接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落到城外。
两腿着地,登时全断。
他哼也不哼一声,靠着双手双膝朝不远处几块石头爬去。
城墙上仍有不少士兵,一起开弓放箭射他。
虽有月光,但城墙太高,他爬的又快,士兵根本无法瞄准,箭枝皆落到了周围。
那几块石头已经近在眼前,一旦躲到石头后,箭枝再难伤他。
可世事总是难料。
他眼睁睁看着一支距他四五尺远、即将落地的箭,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竟从地上飞起,直奔他的喉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