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仙师,这位小仙师不是在这儿吗?”管事的自然不认识连钩漌,只是看见了道袍就知是个修士。
秦枫竖起眉毛,冷声道,“他人现在在这儿,早些还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轮得到你讲话?”
连钩漌心里叫好,秦枫这气势,难怪能拖住这么长时间,嘴上还应答着,“昨个你吃醉了酒,睡到晌午还没起来,我说要出去,那俩人就要跟着我。”
“狗仗人势的东西!看得我们这般紧,”秦枫见了连钩漌,就是知道这俩人已经完了事回来,但这头也要遮掩过去,“没听说那个仙门的弟子被如此对待!”
程县丞那头祭品的事还没结束,就被拉回来,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下里还有个摆出剑弓的秦枫,听她这一番话,只想糊弄过去,便道,“这倒是我们这儿忙着事情,知县身体还不好,怠慢了两位仙师,那两人仙师使唤得不舒坦,送回来便是了。”
连钩漌想到院里关着的孙籍,还真是身体不好。
秦枫把剑收进了鞘,“倒也不必,不放心我们就算了,放着这两个人,你也放心,我们窝囊也不必提!”
告寒入鞘也是甑的一声,态度摆的明明的,程县丞无意与修士起冲突,陪着笑送走了秦枫和连钩漌,那两个兵士更是不提。
离了县衙,秦枫和连钩漌绕了绕,才回到了客栈,这次从正门进的。
回到客房,就见魏西眯着眼躺在床上养神。
憋了一路的秦枫扔了张清音符出来,“你们俩个可找到了知县?”
“找是找到了,”连钩漌说道,“身体也确实不大好。”
秦枫不明所以,魏西指了指小腿,连钩漌则做瘸了的口型。
“不应当呀,”身心俱疲的秦枫坐在了椅子上,“他是知县,身有残疾是不能参加选官的。”
“估摸着与程县丞有关,”魏西开口道,“但他知道的事还不少。”
连钩漌直摇头,魏西坐了起来,把打听到的消息梳理出来讲给秦枫听。
听完尸骸、李郎中和胡人的事,秦枫更愁了,“这么说这胡人是个大麻烦。”
“秦大小姐,”连钩漌挖苦道,“先想想咱们这三个可怜人吧,真起了冲突再跑可就来不及了!”
“只听说有破釜沉舟的,哪有未战先怯的道理?”秦枫是铁了心要留在这里的,“我等莒国子民,自然要揭穿堂口镇同胡人的勾当!”
“我是宝象城长大的,”连钩漌举手道,“真的有必要参与吗?”
“魏西和我都是莒国人,”秦枫扫了一眼连钩漌,“这事就当你帮我们了。”
连钩漌觉得魏西应当持反对意见,魏西却说:“府衙的消息算起来应当是递了过去。”
当时用秦枫的令牌送出去的消息成了三人的指望,魏西没告诉孙籍这一茬是因为她要钓着孙籍把能吐的话都吐出来。
“这么说,”连钩漌险些喜极而泣,“我们三个可以跑了?”
“往哪儿跑?”魏西反问道,“你以为那些祭品是谁?”
这话说出来秦枫连钩漌一齐看向魏西,秦枫犹豫道,“孙籍不是不清楚吗?李郎中也没提到这事……”
“那些祭品都是有气府的人,”魏西面无表情道,“若是拿着仙缘石来测,堂口镇以前能出不少好苗子。”
“这话怎么来的?”
“猜的,”魏西晃了下手,“李郎中和孙籍话里都提到了个乞丐。”
“李郎中说程县丞是修士,把人肉变成了黄金,那万一乞丐才是修士呐?”
“孙籍说程县丞当学徒的时候接济一个乞丐,程县丞的人品也就那样,还欠着赌债,还有闲心接济乞丐?”
魏西眯着眼睛道,“只怕是李郎中在宝象城偷盗的秘术,回来之后程县丞偷学,把一个乞丐修士变成了涣河底的一具尸体。”
“……这也,太牵强了吧,”连钩漌说道,“就算沉下去的尸骸只剩一副,但是也不能说那就是修士,而且,还是个乞丐?”
“来了堂口镇这么久,见过乞丐吗?”魏西问道。
“修士的尸骸被丢进涣河,下一批人应当就是乞丐,这么说他们可能才是第一批祭品!”
“李郎中的药草,还有那些……”想到自己在涣河边看到的年轻人,魏西停住了,她有些不相信。
“连钩漌,你在闻道堂的时候,学过根骨吗?”魏西突然问道。
“谢师姐考试的时侯考过我,”连钩漌有些奇怪,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那些人像不像是根骨偏金的长相?骨架瞧着比别人大,而且孙籍说他捡起来的那块骨头要重一些。”
魏西继续道,“果真如此,程县丞每年都在用根骨偏金的人的祭祀涣河,那涣河里的那个修士是什么来头?”
“真要是这么回事,”秦枫回答道,“这修士可能境界不低,至少是结丹往上的境界。”
“结丹往上的修士就能变出黄金吗?”连钩漌有些疑惑,他在闻道堂可没人教给他这样的道理。
魏西也只是猜了猜,她不爱读书哪里知道这些事,闻道堂炼气的理论课程也不涉及到这种层面的内容。
“不是变出来的,”秦枫说道,她换了个思路,“可能是把原有的金沙聚在了一块?”
“会不会是气府那种东西,”魏西道,“程县丞扔下去的可是修仙的苗子,这些人的气府和根骨能吸引来天地灵气,不知怎么就凝成了黄金?”
这里面涉及的理论过了三人的水平,魏西的猜测也没有太靠谱,三人一时没有什么进展。
不过有一件事她们三人也清楚了:年年祭祀涣河的若是本该成为修士的人的命,程县丞很可能也不会放过三人。
更何况还有因果二字。
“只有咱们三人还不宜同他们起冲突……”没等连钩漌的话说完,客栈里的小二在外头敲门,两个兵士还要拦他,他便在外头回话。
“两位修士,县衙来人,说今晚摆了宴席,给两位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