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翁卜离说道:“此计虽妙,不过,神风教主非常人可比,恐怕他一旦现地道内有异,定然不会贸然而入。”
黄子辰道:“神风教主来时,必会误以为霄雷在此行功疗伤,一定会进来探看究竟,恰恰会使鱼儿上钩。”
众人听毕,一致点头称善,甚至觉得他体内确实流淌着霄云鹤的血,其机智聪颖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不同的只是一善一恶罢了。
黄子辰走出地道,往四下望了望,道:
“师娘、琴姐与我三人,潜入洞穴内待敌,其余由百前辈带领,可即刻在洞口觅地隐藏,伺机而动。”
武林群雄当即分拨行事。
地道入口处甚为狭窄,深入十丈余,便宽敞一些,再深入,细一审视,始知这地道一半是天然生成,一半是人工修建,地道蜿蜒曲折,洞内阴风飒飒,如置身墓穴,令人不寒而栗。
黄子辰和弥山主人、白琴姑细察一番,便潜藏于拐弯暗处。
弥山主人道:“若那叛逆一旦进入地道,我们母女立即去堵住退路,展开前后夹击。
英雄所见略同、当下黄子辰手握残琴,贴在洞壁上,凝神待观动静。
时间,在焦灼与紧张中一分一刻地逝去。
寂静中,黄子辰思潮翻涌,前尘后事,一齐掠上心头。
他相信,如果霄云鹤真的来到此洞,必可置他于死地,为母亲报仇,为武林除害。
可是,能否跟烈火魔女和金面阎罗辕化两个盖世魔头抗衡?他却不敢乐观。
金面阎罗辕化,已被他列入死亡录,他决心要追回装有《秘录》的铁箱子,手刃恶煞,为四海散人等一些无辜牺牲的豪杰报仇。
但,烈火魔女的情形就大不相同,他认为,此人并不很坏,昔年之事也许正如自己的授业恩师鬼影白刃的遭遇一样,一切的纷争皆因神风烈火秘录而起。
尤其,她的身世悲凉,言行难免有些偏激、绝不可拿别人的尺度来衡量遭遇凄惨、躯体残废的烈火魔女。
然而,想来想去,他总觉得,九九归一,终难免和魔女师徒恶战一场。这是他极不情愿的事。
还有一件更不幸的事,为了冤死的娘与外公、他必须杀死自己的师娘,哪怕在她死后,自己以死谢罪也不放过这笔血债不算。
那么,琴姑呢?琴姑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他象在问人,又象在问天,他侧过头来,扬目看看正在用石块堵塞地道的弥山主人母女,黯然长叹一声,滚下两行热泪。
适在此时,洞外黑影一闪,神风教主幽灵似的出现在洞口。
接着,左右两护法和欧阳大力接踵而至,紧紧蹑步在霄云鹤身后。
一行四人行踪诡秘迅捷,没有丝毫衣袂飘拂之声,如非黄子辰料事在先,并有周密布置,那就根本不会现。
神风教主二目如电,一面往前扫描。一面喃喃自语道:“这儿曾生过一场死拚,而且有人伤重流血。”
追魂阴风低声道:“以教主之见他们逃到哪里去了?”
霄云鹤浓眉一皱,道:
“可能是进入地道去了,咱们尾后袭击。大功可成,你且守在此险恶处戒备。”
正行间,欧阳大力“咦”了一声,道:
“教主且慢,属下怀疑他们故布疑阵,雷少爷可能已遭毒手!”
神风教主修然止步,回头说道:
“那么,有劳欧阳兄去看个究竟如何?”
欧阳大力当即应诺,哪里敢哼半个“不”字?徐徐举步而入。
这一来,可难为了潜靠在洞壁上的黄子辰,暗道:
“这个老奸巨滑的叛徒,要是远远跟在别人后边,金风未动蝉先觉,开溜大吉,我等岂不弄巧成拙?总得想个办法引他进来才好。”
现在欧阳大力距他至多不过六、七丈远。
堵塞地道出口的声音已经没有了。
谅师娘和琴姑已经现敌踪,箭已在弦上!
黄子辰左手食中二指屈指如勾,冲着探路而行的欧阳大力,悄然无息地弹出一缕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