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紧张地脱口而出,“你不要哭,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再不自作主张了!”
岳小舟摇了摇头,还是哭。
“我说那些话没别的意思,不是在责怪你,你随便信不信我,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岳小舟都只是低着头,轻声抽噎伴随着哭膈,听得让人五内俱焚。
晏北寒手忙脚乱之间忽然想起上一次岳小舟哭得厉害时的情景,他慢慢伸手,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许久,温柔的拥抱和安抚没有让她渐渐停止了啜泣,她觉得自己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情绪起伏不定。岳小舟乖巧地伏在晏北寒的肩上,决定暂时将这样的感觉保持下去。他对自己的感情与前一世已大不相同,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等到除去了岳文谦,她或许就能真正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岳小舟舒服地侧了侧头,风灯的光亮下,她忽然看到晏北寒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圈明显的红晕,几个深红色的斑点格外醒目。
“酒疹?你不能喝酒?”
她说话时气息不经意间喷到了晏北寒的耳际,他浑身上下被点着了一样热起来,“我酒力很差,可是如果不喝,刚才那些话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
晏北寒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头也低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洒下暗黑的阴影,岳小舟忽然觉得哭笑不得,他居然想到用喝酒壮胆这办法。
“回去喝点解酒汤,”岳小舟轻轻拉开他的衣襟向里面看去,“这里也起疹子了,痒吗?”
“痒……”晏北寒觉得脑海中空空如也。
“你喝的什么酒,这么厉害?”
“火云烧……”
火云烧是东陆有名的烈酒,酿自北方的苦麦,香气凛冽,后劲十足。
岳小舟一愣,抬手就锤了他一下,“你酒量那么差还敢喝这么烈的酒!火云烧我也只敢喝一壶而已。”
“你真厉害……”晏北寒想不到该说什么,他凑近她专注的脸颊,声音小到几不可闻,呼吸急促地喷到她的脸侧。岳小舟突然感到热流掠过耳际,拉着晏北寒衣襟的手僵直着,直到炽热的吻落在脸颊上,她才猛地收回手来。
可手还未收回便被攥住,她用力别过绯红的脸,晏北寒的吻紧追不舍,反复地落在一侧的脸颊上。他伸手扳过她的头,猛地将唇凑了上去,两唇相触,岳小舟的睫毛因为刚刚的流泪湿漉漉的,划过他的皮肤,凉意让晏北寒更难耐地将她用双臂裹入怀中。
不同于刚刚的轻触,他含住她柔软的唇瓣,笨拙地分开,小心翼翼地试探,品尝到她舌尖醉人的味道后,晏北寒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压向自己,贪婪地吸吮。
岳小舟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夺去了,她虽然羞怯却不想抗拒,只是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袖,任凭口中被温柔掠夺着。
微弱的酒气缭绕在唇齿间,残余的辛辣比任何烈酒都让她恍惚和迷醉。脑中一阵眩晕,她用力吸气,却因为近在咫尺,呼入的都是晏北寒的味道。
纠缠勾魂摄魄,心跳紧贴着心跳,呼吸黏着着呼吸。牙齿因为两个人不熟练的亲昵时而碰撞在一起,晏北寒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占有着岳小舟口中的领域,渀佛要把她整个吞入身体,不留半点余地。
一声闷响,两人如梦方醒,倏然分开。一缕晶亮的丝线悬还恋恋不舍地连接着两人发红的唇角。
画舫不知什么时候靠了岸,岳小舟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尴尬过,她根本不敢再看晏北寒一眼就跳上了湖岸的码头。她只想快点回到岳府躲起来,最好连岳鸢都不要见,睡到天亮,就当今晚的疯狂只是一个梦而已。晏北寒没有在身后唤她,岳小舟便始终没有回头。
口中的气息还久久不肯散去,晏北寒站在画舫上,恍然如梦,身旁另一艘小船靠岸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岳鸢利落地跳上码头堤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向着岳小舟的离开的方向狂奔。
起疹子的地方再痒也比不上心里,可是一想到岳小舟的眼泪,晏北寒还是抿紧了唇,低垂下眼帘。
夜色下,码头已经重归平静,几盏熄灭了的河灯被湖水冲上湖岸,悄无声息地失去了光彩,晏北寒凝视着这些河灯,十指蜷曲着,看向早已空无一人的街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偷吻是神马感觉?让我们来用图片参考一下~
显然小晏没有下面的土拨鼠跑得快,但是却因祸得福(?)得到了更甜美的香吻一枚~咳咳~送给大家当做福利啦!哈哈~
谢谢支持正版的筒子~小乌在病中给大家鞠躬啦~
☆、38真情成患难
岳小舟活了两次,每次都是她告诉别人去怎么办,从没有征求过谁的意见。可这一夜,她对自己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该怎么办?”
回到岳府后,她第一件事交代了陈管家先去煮醒酒汤,命人等晏北寒回来后舀给他,然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的厢房中。与扰乱心智的内容不同,有些事她还是十分清醒,比如这时候不能派人去打探到底岳仲泽是否出事,只能等岳文谦的齐家的消息,明天再做应对,再比如过两天就要去找邵千帆,提出自己的提供的条件。
可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才好。
岳小舟像是被今夜发生的事活生生劈成了两个自己,一个与从前一样,冷静机敏,处事老练,而另外一个则像是一只焦虑的蚂蚁,在热锅上不知所措。
她没有上灯,所以岳鸢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小姐,你……和……”
岳鸢看得格外清楚,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一直以来她以为岳小舟只把晏北寒当成棋子,可今晚发生的事太过突然,她也有点发懵。
“你回来了啊,”岳小舟在黑暗中一愣,反而松了一口气,“明天你肯定要陪我出门,早点休息。”
“出门?为什么?”岳鸢忘了原来要说的事,一头雾水。
“把素衣找出来,明天肯定用得上,”岳小舟犹豫一下,“不,明天再找吧,这府上……我还是谁都信不过。”
岳鸢点了点头,咬唇沉吟后,轻声问道:“那晏……姑爷呢?小姐信他了吗?”
从前岳鸢在自己面前一直以名字称呼晏北寒,而如今,她却察觉到微妙的变化改了称呼,岳小舟苦笑,可这次她再也没有办法解答岳鸢的疑问了。
第二日清晨,岳小舟被半夏急促地叩门声叫起,困倦转瞬即逝。
一切都在晏北寒的安排之内。
齐悦薇惨死,岳仲泽不知所踪。岳小舟听罢陈管家的话后故作震惊,急忙唤人来更衣。她急匆匆走出书房,刚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晏北寒。
“出什么事了?”如果不是岳小舟知道发生什么,恐怕真的会以为晏北寒一无所知。她顾不上为昨晚的事尴尬,硬着头皮配合他。
“二叔府上出了大事,陈管家说堂兄杀了齐家小姐,我要马上赶去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