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渾身上下被賀川擼了個遍,根本來不及反抗。可惡的是,江汀的潛意識裡似乎也並不想反抗,尾巴甚至還因為欣悅而微微搖動。
就,還挺奇妙的。
江汀一開始還有點害羞,到後面羞恥心乾脆完全下線,反正如果沒有這副貓身也許他這輩子都不敢對賀川上手。能用下巴蹭到賀川的喉結,想想看也不算吃虧。
到最後,賀川的肌肉終於放鬆下來,隱忍的青筋也漸漸淡去,皮膚上的紅潮正肉眼可見地消退,像是被細微的電流灼過。
江汀都被摸麻了,只覺得困和累,打了個哈欠,實在撐不住倒在賀川的肚子上休息。
小小的腹部可撐不住這麼張四仰八叉的貓餅,而且江汀困得迷糊,時而從腰間滾下去,賀川便把他重拖上來趴著。
江汀的腦袋耷拉在胸口,順著心口的溫熱,他能聽見有力而平緩的心跳聲。
咚,咚,咚。
好像山寺的鐘鳴。
江汀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有了這副誰也認不出來的貓身,他完全可以肆無忌憚,只不過無論是擁抱還是溫暖都不屬於江汀。
他決定在變回去之前自私一點。既然風暴讓他們相遇,那麼他暫時不想思考別的,只用努力當一隻會被賀川偏愛的小貓就好。
於是江汀定了定神,像小時候似的抱著賀川胳膊睡,只不過這次是用尾巴纏住人家。
小時候江汀就經常這麼挽著賀川,一覺醒來把人家胳膊都壓麻了還不認帳。不管是動作、氣味還是身邊人都是老舊的回憶,可惜江汀只敢躲在兜兜的身體裡不能出聲。
賀川看樣子是打算就這麼睡了,肚子有規律的起起伏伏。患者跟癮症對抗是件特別累的事兒,再加上今天一整個大起大落,賀川睡得非常踏實。
小貓聽到平穩的呼吸聲後,輕輕喚了兩聲:「喵……嗷……?」
賀川……?睡著了嘛……
江汀哼唧著認命了,把毛茸茸的下巴枕在富有彈性的胸口,逼自己閉眼睡覺。沒怎麼費力,可能是別人的心跳聲可以助眠的緣故,江汀沒一會就開始迷糊。
他陷入了一段很香甜的夢。
夢裡有好大一片沙灘,有帶著海腥味的風,還有年少的、毫無嫌隙的、光腳丫玩兒水的他和他。
只是有句話他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在加州。
他聽到賀川喊自己的小名:「三點水。」
作者有話說:
身在長佩身在ht的小貓咪一枚呀~
第12章p-我有哥啦
印象中很久沒聽人這麼叫過自己了,賀川更不可能睡著後還喊一個快四年沒見面的、已經鬧掰了的朋友,所以江汀想剛才一定是幻聽。
只是他有點恨自己沒出息,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幻想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明明賀川的被窩已經夠暖和,腹肌也很軟,再適合做夢不過,沒必要跟討厭的現實記憶混淆。
江汀越來越困,沉沉地合上眼。
從動作、氣味乃至身邊人都是老舊的回憶,以至於江汀睡得非常踏實,沒一會就開始做夢。
是那種很香甜的夢,一段兒一段兒的。夢裡有好大一片沙灘,有帶著海腥味的風,還有年少的、毫無嫌隙的、光腳丫玩兒水的,他們倆。
*
十三歲,在銀沙岸。
江汀蹲著在沙灘上畫圈,後背光溜溜地暴露在太陽底下,被曬得通紅。
江岸跟白靜丹也不攔著,遠遠坐在遮陽棚里,只在太陽最毒的時候才叫回江汀。
「一身汗,跟個泥鰍似的。」白靜丹給孩子擦汗,遞給他一瓶溫涼的純淨水,「臉疼不疼?」
江汀皮膚薄得很,太陽曬狠了就會紅,嚴重了還會脫皮。即便這樣,兩口子也還是隨著他瘋。小孩兒嘛,沒快樂還叫什么小孩兒。
「不疼。」江汀興沖沖地跟她比劃,講自己搭了多高的沙堡,還有潮水褪去時看到了很多鮮艷的貝殼,「媽媽你看,給你撿的!」
小手攤開,上面躺著許多好看的貝殼。
「謝謝三點水。」白靜丹摸摸他的頭,把孩子拉到陰涼處,「快進傘,小心曬脫皮了。」
「我知道呢。」江汀學著白靜丹的語氣說,「中午太陽最毒啦,不能在海邊玩!」
白靜丹被逗笑了,捏捏小臉蛋兒。孩子嘴巴鼓囊著都說不清話,一個勁兒說熱,江岸就叫他進涼棚坐著,給他開西瓜扇扇子。
江汀嗷嗚咬下一塊西瓜,頭髮絲兒被海風吹成一綹一綹的。
「媽媽,」江汀盯著遠處,問,「你說中午玩水會中暑,那為什么小川哥還在玩呀。」
白靜丹還沒注意到遠處,被這麼一提醒,便回頭看。
一個穿著短袖T恤的男生正沿著沙灘走,時不時彎下腰撿些什麼。系在腰上的校服因為彎腰總是拖地,變得髒兮兮。男生被曬得紅里透黑,汗濕的T恤貼在後背上。
小孩最是童言無忌。江汀蹲在陰涼處定睛瞧了瞧,忽然指著賀川說道:「小川哥哥怎麼光撿東西不下水呀。」
白靜丹聽完就明白了,把江汀摟在懷裡,回頭向江岸招招手讓他過來。於是江汀就看到爸媽在鬼鬼鬼祟祟,急得直問:「你們說啥呢,不帶我。」
白靜丹回頭比了個「噓」的手勢,又跟江岸商量了一會,才蹲下來,輕聲問:「小川哥哥可能在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