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风心里惴惴不安的,他怕夏芸枝会出什么事,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他根本就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在那里等的。
他找了一个下午,汗水早就把衣服湿透了,干了又湿,就这样反反复复。
如果不是他提出要不要吃糖葫芦,夏芸枝也不会不见,都是他的错,他太过粗心大意。
别说夏禹懿不会放过他,他自己都不会放过他自己。
他才有了一个朋友,就把人家弄丢了。
他向天上的母妃祈祷,夏芸枝一定要平安无事,对他来说,夏芸枝很重要。
周廷熙准备赴叶挽挽的约,临行前总觉得心跳微颤,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生一般,刚出门口,就收到了那个男人留给他的信:欲救公主,来渝阳。落款是虞宴璟。
渝阳,公主不是一直在宫里吗,怎会被人绑到渝阳去了,他摁下心头的慌乱安慰自己,也许是恶作剧。
虞宴璟的性子的确是干得出来这样的事情的。
守门的家仆看着他他跨上马往宫里的方向去的,却不知为何又狠狠拉着缰绳掉头策马而去。
该死,他无法做到不放在心上。
那里是渝阳,到那里估计天都黑了,渝阳那么大,他该到哪去找夏芸枝呢?
虞宴璟是朝阳国的小皇帝,残暴不堪,暴戾成性,但凡谁惹着他了,这辈子都不要想好过,朝阳国几乎没有国法,子民和国君一样散漫,虞宴璟主张随心所欲,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杀人,不越界,不是伤害别人的的事情,你大可去做。
传闻他生的邪魅欲孽,一双桃花眼下是一颗朱砂色的痣,做事残暴不堪,听说有人议论他的泪痣天生不祥,被他狠狠抽了一百鞭子,鞭子比普通的粗几倍还是用长满刺的藤蔓做的,打完一百鞭人早已骨肉分离,就剩一具散肉了,可是人还没死怎么办呢,他就命人拔光那人的脚趾甲手指甲,然后又针密密麻麻的扎在没有指甲的肉上,十指连心之痛没几个人能承受的住,之后就把人丢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
“给她点吃的别叫她饿死了。”虞宴璟躺在树藤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手串,听闻他就喜欢串子。
糙汉丢给小沐一个烧饼,小沐并不饿,没有吃。
虞宴璟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子里满是晦暗,他从树藤椅上的起来,单膝跪在小沐面前,唇角微微勾起,用那清冽寒冷的声音道“不吃东西,不饿?”
小沐摇头,她没有心情吃东西。
“吃啊,你吃啊……”
虞宴璟像疯了一样捡起地上的烧饼使劲往小沐嘴里塞,碎屑掉的她的衣服上都是,虞宴璟的面目狰狞,就像地狱的撒旦一样可怖。
小沐吓坏了,使劲往后挪,挪到墙角再也没地方去了,她缩成一团,不敢再看虞宴璟,这是哪里的疯批,跑出来疯,真是可惜了张脸。
虞宴璟低着眸子,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他像自言自语一样轻声道“果然,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周廷熙呢!周廷熙怎么还不来!”
“周廷熙不会来的,他根本不在意我。”小沐回答道。
虞宴璟突然疯了似的笑起来,一双桃花眼里皆是讥讽,他俯下身子对小沐说“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他不在意你你们就分开啊,为什么还要和他定亲,以后生下孩子,可怜的不还是孩子吗?”
小沐说“我也不想啊,是我父亲非要让我嫁给他的,他又不喜欢我,又那么冷淡,我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那和我一起走,一起去朝阳国怎么样?”虞宴璟那双阴暗的眸子突然闪着星光,眼里闪烁着期待。
小沐没有说话。
这个疯子!
“小爷,外面围了一群人,好像不是周廷熙的人!”糙汉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通传。
还没等虞宴璟出去查看情况,屋子里乌泱泱围进来,为的是一个矮瘦矮瘦的青年人,他对身后的一群黑衣人说“主人说要抓活的,别让虞宴璟跑了。”
说完,那些黑衣人就拿着刀争先恐后的往上涌,虞宴璟坏坏的笑着,就凭你们也想拿下我?
虞宴璟一脚踹飞上前来的黑衣人,从腰带里抽出一把短刀,毫不留情的扎在另一个人心脏的位置,没有一丝犹豫的将刀拔了出来,血溅了他一脸。
他拿着短刀在绑着小沐的绳子上刷刷几下,绳子瞬间断了一地,他抓着小沐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不一会便杀出重围,他带着小沐跑出了一个巷子,后面的黑衣人残军紧追不舍。
迎面,就撞见了周廷熙,周廷熙跳下马车,把小沐从虞宴璟手里拉了过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怒视着虞宴璟,沉声道“朝阳皇帝,如果今天公主出了什么事,我不怕与你朝阳国为敌。”
虞宴璟笑了“我不会对女人下手,我只想让你交出兵符。”
周廷熙说“是我战胜了雪域国,他们自愿交出手里的兵符,为何我要将兵符给你?”
“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虞宴璟眼里带着暴戾,他扫了一眼小沐,小沐与他面面相觑,望见他脸上的血迹实在是有些骇人。
小沐抽出帕子,走到虞宴璟面前,她将帕子放在他手心里,微笑道“擦擦吧,谢谢你救了我。”
虞宴璟怔怔的,心里好似闪过一团火焰,将他的心烧的热热的,他从未,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
他攥紧帕子,在手里挥了挥,对小沐说“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先不找他麻烦了,小美人,后会有期。”说完,他转身离去。
小沐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闹市里。
周廷熙望着天空说“现在我们是回不去了,夜晚赶路不安全,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休息吧,公主,”
“一切听你安排。”
周廷熙把她抱上了马,他走着,牵着缰绳,一步一步的走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