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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序昙花一现断定此後(第1页)

他满脸疑惑地低首看着那条系在自己右手腕上的红se丝线,下意识地举起另只手打算将其扯落。怎料才一个使劲,丝线非但没有脱落断掉的痕迹,反倒因为用力而划伤自己的手,原先如雪花那般baeng的肌肤瞬间被鲜红覆盖,他低低的啊了声,自腕处缓缓延伸上来的痛觉使他感到无奈。手随意垂下,浅蓝se的衣袂却不经意地沾上了他手腕上的嫣红。

「你到底在做什麽?」他无语地抬头,那双g人似的妖yan狐眼瞪着眼前那只故作无视的兔子,扬起手中的丝线。见对方以原形出没,不打算现出人形解释,就知道对方想要装si混过去,他只好叹口气,放弃挣扎,求饶似的扶着额,道:「行,我认输了。我认输还不成吗?姐姐你就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吧?」

睁大鸽血红的眼睛,小兔子发出得逞地ㄘㄘ声,鼻尖微微皱了皱,仍旧没有变回人形。「我知道你们狐狸就是狡猾!谁知道你现在答应我之後,以後会不会趁着我是人形就弄si我!」

他顿时翻了翻白眼,勉强扯开笑容,尽可能地保持着自己的友善。「姐姐,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觉得我是这样的妖吗?」

小兔子又皱皱鼻尖,蹦蹦跳跳地到较远处的一片小绿地,循着本能啃食着小草,别过头直接选择无视他。

见状,他简直yu哭无泪,站起身来,露出自己最凶狠的一面,威胁似的发出叫声,忍不住拉扯着嗓门,高昂的嗓音几乎划破天际。「我警告你!最好赶紧把这东西给我解开,不然我马上就吃了你!你要知道,人族可是有狐狸吃兔子啊!」

小兔子立马停下手边动作,眨眨红眸望着他,原先高竖的双耳以着极为缓慢的速度低下,静静地贴於颊侧,一副受惊的样子激起了他的恻隐之心,心里闷闷地骂着自己是笨蛋。yu开口道歉,小兔子已随着挥洒的浅浅白光现出人形,灰se的长发跟着轻掠而过的风飘逸着,一身素白的薄纱亦飘飘而起,好看的眼眸不知何时已囤积了眼泪,通红的让人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

「唉唷,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啊!姐姐你别哭啊!拜托!我求你,千万别哭啊!」瞧见对方泪眼汪汪,泪珠要掉不掉的,他只觉得心累,化作妖这麽多年,他什麽都不怕,最怕眼前这只小兔子掉泪,连忙三步并两步过去,二话不说的双膝跪地,一副负荆请罪的开口:「我错啦!姐姐你就别哭啦!你知道我最怕你哭的啊!」

小兔子挑眉,微微抬高头以手搧搧眼部,眼泪y是让她缩回去。「初凡,姐姐可是为你好啊,你知道吗?」

初凡,是他的名字。

妖族的妖类众多,竞争得同样b人族还要激烈。有些妖类会为了博取妖王、贵族的同情,亲手弑父、弑母,或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功力而吞食自己的崽子,这类的行为在妖族内可说是司空见惯,因此妖族是典型的弱r0u强食世界,就与远古时期相同,他们拥有动物该有的野x和韧x,有些妖类亦具备着人族的智慧与快速学习、模仿的能力。

而初凡也是妖类在助长过程中的牺牲者之一,一出生就险些被吞食乾净,只是他好运一些,命在旦夕之际,恰巧碰上了有百年修为的兔jg小昙──就是现下与他说话的那只小兔子。虽说百年修为不算太长,可对大多数连化ren形都无法的妖类来说,已经算是为数不多的佼佼者。

初凡这个名字是小昙替他取的,本意是「初入异界,凡事小心」。对妖类来说,他们本是从动物、植物等修行成妖,因此初次踏入妖族规范的食物链中,自然是该凡事小心。

小昙的眼眸眨了眨,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扶住初凡,将他拉起。若要说初凡的皮肤是雪做的,娇柔且冰冷,那麽小昙的肌肤便是水做的,吹弹可破得令人不敢触碰她,就怕她一碰就散了。

初凡叹口气,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姐姐都是为了保护我,可是……到底为什麽啊?」他抬高手,依旧不能理解,更无法明白为何这种浅浅的伤口不但没有痊癒,反而越加扩大。

小昙看出了他的疑惑,将手覆在伤口上,替他治疗,边说着:「初凡,你要切记,妖虽是不si之身,可唯一能伤害妖的,只有妖自己。这丝线是以我的血作药引炼制而成,它会时时刻刻替我嘱咐你,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

初凡顿时哭丧脸的哀号。「可是姐姐,战场上刀剑无情啊!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让我选择要杀的人呢!」他知道,小昙渴望着哪天这妖界可以停止无谓的杀戮,所以他想要透过自己来替这个恩人完成这件事情!

早在初凡有记忆以来,小昙就不停给他灌输一件事情,就是绝对不能杀害人类nv子。原先初凡还是懵懵懂懂,长大後才开始追问小昙原因,怎料小昙怎麽也不肯说个明白,让他起了叛逆的念头,让小昙逮个正着……於是,就成现在这样。

小昙抿紧唇,松开初凡的手,旋身轻咬起自己的手指──这是她感到焦虑时的习惯。初凡决定今日要是不让小昙将话说明白,那他就绝不会放过她!

「姐姐!」在初凡几次的坚持质问下,小昙终於啊的一声大叫。

「唉呀!好啦!我就告诉你啊!」小昙大大地叹口气,就地而坐,严肃地开口说道:「因为……其实救你的不能完全算是我。」後者发出疑惑地啊地长音。「应该是说,发现你,并且替你赶走想吃你的妖,其实是一名人类nv子,我印象深刻得很。那时她持着染着妖血的小镰刀,忍着心里的畏惧,微微发抖地朝着他们砍过去。虽然……最後反而让她自己被妖杀si了,可是多亏她为你争取一些时间,我才能把你带走。妖虽无情,可该报的恩可不能忘!所以你千万要答应我不可以杀了人类nv子,知道吗?」她拉着初凡的手,盯紧他的眼睛,就怕他心生疑惑,或是不从。

初凡难得见小昙这般认真,再怎麽不相信似乎也只能信了。他点点头,表示知道。「那……这东西就不拿下来了啊。」既然是以小昙的血炼制而成,那麽只要小昙不肯亲自拿下,即便他想用蛮力扯下,也只会让自己受伤,伤口甚至不会自动癒合,这种赔本又伤身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会做呢!

看见初凡没有反抗之意,小昙露出满足的笑容,伸手将初凡揽入怀中,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脊,初凡没有挣扎,仅是无奈地待在她怀中。

──初凡,别忘了,绝对不可以……伤害人类nv子。

脑中蓦然响起这句话,y生生将他往敌方将领砍过去的长刀给阻拦下来,忍不住瞪大眼珠子,浑身颤栗着,甚至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敌人。只见其那本该戴在对方头上的头盔霍地掉落,时间彷佛静止了,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x1声,以及头盔掉落至地的声响,乌黑的青丝随之散落下来,顺风微微飘逸着,轻轻盖住了对方的清秀脸蛋上。

猛然惊觉,「她」而非「他」。

对方似乎也因此顿了顿身子,匆忙回首与他对视,察觉到了他的错愕及犹豫,迅速拾起应有的将领风范,乾脆率先动手,立马回神举刀使劲往他砍去。

他一个猝不及防地没能反应过来举刀挡下,一道长约几十公分、以上至下划开他上半身的伤口於众人诧异之际出现,温热鲜血更是溅上了她的脸和身。浓稠的血锈味顿时充满两人之间,他闷痛了声,下意识地退後几步,由伤口带来的刺痛感足以说明……她手持的武器,是以妖血炼制,相当危险。即使她并未使用什麽高超的武技,而是自然的举刀挥刀,仍能轻易地使他受伤,这让附近正在砍砍杀杀的妖兵十分意外,更证明着……他们的将领此时游走在出神边缘。

此时为妖历玉蝉19年。

亘古以来,人族与妖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仅有偶时会因乾旱、水祸等天灾侵扰,使得两族不得不携手抗衡,彼此交换物资、商议未来的长久计画,免得又被灾难打个手足无措。

人族虽有武器足以与妖族抗衡,也一直想将妖族领地纳为版图,可无奈惦记着妖族之狐将的强悍,其修为已有九千年,算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象。人族的武器发展神速,自无法伤害妖族的普通刀械,几年的时间变成了现在这足以与妖并驾齐驱的兵器。至多皆是他们捕捉迷途妖族或是刚成形仅有缚j之力的小妖,取其血当药引炼制而成。当时甚至造成妖族的一大轰动,最後还是妖王派出狐将前来支援,这才救回少部分的妖族,可大多数的妖族早已si於炼制炉的大火中成为两族的牺牲品。

这回人、妖之战不为别的,正因为人族手中窜起一位史前无例的nv将,曾屡次立下功绩,为人族亲自捕获数只小妖,并将之藏於妖族寻不见的地方,才让人族拥有更多足够和妖族对抗的武器。他们自以为nv将是现况下唯一的转机,因此才会这般大胆的出兵侵犯妖族。

此战,争得是两族至高无上的荣耀,试图打破那层无人敢突破的防护线。

可谁也未能料到,狐将这次上战场的状态十分不佳,历年来总是对於敌方将领毫不犹豫下手的狐将,方才居然让一个人族nv将砍伤,而那道伤口要是再深个几寸……便足以要了他的命啊!

「大人!」四周的妖兵惊呼,见到狐将的伤势,纷纷倒ch0u一口气,那个向来在战场上能呼风唤雨的将领,居然如此轻易被人类给伤着,而且还是个力量根本无法b拟昔日人类男子的nv将,实在太可疑了!

狐将抬手,示意妖兵别将专注力放在他的伤势,现在最该做的是……认真杀敌,为族贡献!妖兵会意後,即使再怎麽不甘愿,仍替他把周遭杀过来的敌人给铲除,为两方的将领保留着一个不小的空间。

──初凡,绝对不可以伤害人类nv子!

耳边又一次响起熟悉的nv声,他忍着痛,後脚轻轻垫起,咻地蹬出去,长刀在下秒直接撞上对方的武器上,双方的刀刃相抵发出锵地声响,彼此都将力道放到最大,刀刃不自觉地相hu0蹭擦出片片火花。

他知人类的力气虽然强大却抵不过时间的考核,见对方的力劲有下滑的迹象,他猛然一收回力量,使对方未能及时收回的力一gu脑儿向前倒,他再狠狠地反刀由下往上将nv将的刀挥掉,那把以妖血炼制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旋即利处朝下cha在地上。狐将藉机踢上其腹部,使其吐了口恶血,被他b退几步。此举反而让他的x前再次渲染出一片玫瑰花开的形状,美得不像样,nv将不禁抬眸瞪大眼珠子,不甘心地看着他,彷佛猜到了自己接下来是什麽狼狈样子。

狐将轻笑,瞬步到她面前,扬起长刀yu向下砍,手腕却传来无b的刺痛,他知道是怎麽回事。可现在是在战场,若不是她si、就是他亡,所以他必须下手!毫无犹豫的,这种迫在眉睫的时刻分毫不能浪费,他在战场上从不怜惜任何一个敌人,不只是昔日的男将,就连是现况眼前的这个nv将亦然!

狐将咬紧牙根,再一次举起长刀迅速往下砍,手腕倒是直接溅洒出鲜红,nv将再度困惑地与他对上眼。

x前的伤再加上此刻手腕的束缚,浑身无一处不是遭血洗涤的殷红,狐将已显得失血过多,反sx地向後蹬几步,脚步踉跄。万一在这麽放任自己受伤,那麽此战绝无胜算,他已无再受伤的余地,低首轻瞥,他所经之处皆有丝丝红点滴落,彷佛他是地狱来的使者,脚踩红莲。望着弟兄们依然在为自己奋战,而他却无力取得敌方将领之首,狠心咬紧下唇,气恼着自己的无能,再这麽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万一真没法对她动手,那麽继续执着下去,si的人只会是自己。

「可恶!」他气愤地低吼着,飞速扯下衣角缠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暂时遏止鲜血的流淌,倏然转身,将目标转向附近的人族士兵。

被他的血溅得全身的人族nv将,乌黑的发丝仍旧黏附着鲜红,惊愕地望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然而,连带的是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发出尖锐的惨叫,似乎为了报复无法对她下手,敌方将领甚至发狠拧断其士兵,将已成两半的头颅与身躯扔至她眼前,还不时以那双妖yang人的眼眸回首瞪着。

她气愤的举刀赫的一声,朝着他攻击,怎料即使他伤重依然可以轻松躲避她的攻势,还有余力能对前来帮忙的士兵下手,耳边传来一阵阵划破天际的惨叫,她终於忍受不住,在自己无法保护手下以及无力搏击狐将的双重打击下,她昂首扯开嗓子高喊:「撤!」

他停下手边动作,索x高举长刀,暗示妖兵别追上去,随後扬首得意地看着她,临走前,她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双妖yan的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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