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好好,那你们说,我下去买油!你们慢慢说,我去远一些的超市买,他们今天有折扣……”妇人看着秦思南脸上不虞的神情,这才止住了话,默不作声地回头换上衣服,对着陆向珩讪笑着出门去了。
门关上后,室内安静得只能听见不远厨房里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主席……”秦思南站在一边,看着陆向珩面se如常地端坐着,心中有些忐忑。
“是司熏做的吧,我大概知道事情经过了。”陆向珩朝她笑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些怜悯的情绪:“你不要紧张,先坐下,慢慢和我说。”他指了指侧面的沙发,语气温柔,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主席……”秦思南久违地听到梦里常梦见的温柔音调,眼泪却忍不住要掉下来了,她连忙低下头,去桌上拿起自己的水杯遮住自己的脸。
“没事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寄信时我正在飞机上,现在忙完回来,受了什么委屈和我说就好。”他伸手递过去一张纸巾,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很有耐心等她开口说话。
“我怕主席不信我说的话……他们……真的太可怕了,我家里没什么权势,我真的是不小心拍到了他们的照片,我不是故意的……”
她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停顿了一会,像是极力掩饰自己的痛苦:“我只是想问弥音那个人是谁,让她注意不要这么不注意小心,被别人知道了,她在学校里风评会不好的……她可能是因为从国外来,不把这些当事,但我知道,在这里名誉对于一个nv生来说,是那么重要……”
“可是……”她突然口中一哽,忍住哭腔,不再继续说了。
“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的,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陆向珩安慰道,看她剧烈起伏的x膛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才继续问:“照片上的人是司熏,他知道这件事后,用了家里的关系开除了你的学籍,是不是?”
“呜……我只是关心,我从来没有威胁过他们,我想好好读书,我去找校长好多次都没有用,这也就算了……舅舅之后帮我联系转学,才发现所有能联系上的私立都拒绝我参加转学考试。”
“我们同窗这么些年,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陆向珩掩不住气愤地又补充道:“我早就知道他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喜欢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我去求……去求弥音,但她把我拉黑了,最后一次见面她和我说我乱传他们的事,我们不再是朋友。可是这些照片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我也根本没有外传……”秦思南中途哽咽了一会,喝了一口杯里温水缓了一会,途中她悄悄地见陆向珩眉间心疼的神se才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主席……他们两个人一口咬定我诬陷,我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帮我证明……我现在还上不了学了……简直没脸见人了,我真的很想去si……我……”
“不要冲动,我这不是过来帮你了吗,学籍的事情我帮你恢复,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我真的很感谢,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他神情中带有不假的叹息与怜悯:“你这么善良为朋友着想,最后却落到这个地步,我真的感到非常心痛……”
陆向珩掏出电话,说道:“我现在给品川打电话,让他们恢复你的学籍。”
“主席……”秦思南看着他焦急打电话的样子,觉得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撞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不过她还是默默在一旁听完陆向珩打完电话,以为他就要离开还想劝留他以便盘算下一步计划时,他又看向了她,用温柔的神情和她说:“我也知道你们家因为被人骗买了无法交房的楼盘,现在没地方去,只能委屈在这里。我名下在市中心有一套空置的房产,里面家居齐全可以随时入住,你和阿姨在这里真的太危险了。”他看了看身侧的窗,这里风沙无阻,就连窗户玻璃都蒙上尘灰,这样的眼神让秦思南感到窘迫。
他继续说道:“这种施工环境不仅影响你的健康,还可能耽误你的学习成绩,如果你们方便的话就搬过去,在高中毕业前都可以用最优惠的租金一直住下去。”
“那怎么行,主席,我已经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了,我实在是……”秦思南拉住他的衣袖,像是想要拒绝他的好意,她心里知道,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主席终于为她停留住目光了。
陆向珩低头默不作声地看了她的手一眼,俯身又拿了一张纸巾递进她手里:“我知道你是个很自尊自强的nv孩,擦g净眼泪,生活会变更好的。我不是施舍,而是在帮助一个很善良很优秀的nv孩,她给我寄信以免我受到蒙蔽,她的未来不应该在破旧的楼房、b仄的空间,她应该拥有和别人一样优渥的条件。”
“主席……”这一番话属实说道她心里去了,秦思南忍不住掉下今日唯一一次真实的泪水,但又连忙擦掉脸颊上的水渍,破涕为笑道:“那我这下可不能辜负了主席。”
“我会让做错事的人获得他该有的惩罚。”他的语气坚定,像是不可置疑。
“他们也没有那么坏,现在我又可以上学了……我也不想再过分追究他们的责任。”
“你就甘心看着他们做错事了却不受到任何惩罚吗?”
“我……”
“我不甘心,伤害了这么好的nv孩还不受到惩罚,辜负了真心却依旧获得美满,思南,答应我,不要就这么善良地放过,我们把你受的委屈尽数讨回来,好吗?”
“好……我相信你,主席。”
在做那件事后,秦思南心中有愧的同时也一直在后悔。
但自从她节很多次,而旋律印进他脑中,再也忘却不了。
恍若在经历一场短暂的时停,他们一直坐在那里,耗费了一整个yan光盎然的下午,而日光不落,玻璃仍然晴朗。
没有昼夜的更替,只有不停地循环。
陆向珩醒了过来。除了看见天花板,之外就是医院不锈钢架上悬着的点滴ye。
医生正好在病房内,听见动静便过来询问他的状态,他一句话都没听,扯掉手上正在输ye的针,就要下床回家。
陆嘉北念及要报答当年陆庭泽的“恩惠”,把他弄回英国花了不少心思。
陆向珩一边想着,穿着病服来到大堂,看见墙壁上的钟表上的日期与时间,心里刚有数,一旁金发的护士便急得从服务台站了起来:
“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他走得这样急,医院里的人没来得及反应,直到门口的安保双开门般站在他面前,而陆嘉北正好抱着装着碱水包的牛皮纸袋进来,拦住他们还未开始的对话:“嗳,没好能不能先好好休息。”
那一番话是对陆向珩说的,陆嘉北紧接着侧过头,用纯熟的英音和前来的工作人员解释了几句,才遣散了一堆过来看热闹的员工,领着脸se苍白的陆向珩回到病房。
“你现在的身t状况都要输ye了,能不能先老实等病好了再折腾回去。”陆嘉北从纸袋里拿出面包和酸n:“常规检查没有一项不出问题,这些年你都在折腾些什么,把自己的身t弄成这样,真当自己是机器人?”
陆向珩大概在生他的气,一句话也不应,放在案台上的食物也一概不动。
也是自己没理,陆嘉北只好讪笑,嘴上赔罪道:“我只答应了陆庭泽带你来英国,没有更多后续,如果你有什么想让哥做的,尽管开口——我过几天可就要回洛杉矶了。”他们两人年岁相仿,彼此用姓名称呼,叔侄的关系也只有在大宅里才会被旁人提起,他们更像被陆庭泽差点折磨si的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