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谁家死了人之外,刘顺就没见人一身白衣,但是最吓人的是那人连头发都是白的,雪白雪白的,只插了一支玉簪,发尾披著,又顺又直。
那人直挺挺的坐著,屁股下大概是自己带的坐垫,桌子上也铺了一张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桌布,连桌上的茶具碟子什麽的都是刘顺没见过的。
刘顺知道,这回茶棚是来了大人物了。
刚把茶壶放下刘顺就被老板和老板娘拉住了,小声咬耳朵。
老板和老板娘这一辈子可能都没见过这样气势的人,完不知道怎麽招呼,这几个人似乎也没有要他们招呼的意思,来了之後就拿出自己的带的垫子桌布,连点心都带了。
“老板。”
刘老板正和刘顺商量怎麽办,突然被叫,腿都吓软了,转身朝客人僵硬的笑,“在,在在在呢……”
这时候那身白衣的客人也微转了身体,对上他的脸刘顺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一半。
那人……是个瞎子?正常人是不可能有这样淡清色的眼珠的吧,而且仔细看去,那人眼里没有瞳仁,眼白里就是一颗淡绿色的珠子。
那人连眉毛都是白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配上那样的眼睛更显得渗人。
他双手放在桌布上,十根手指的指甲长的离谱,右手的小指上还带了不知道什麽东西,反正看著就不一般。
开口的是那个穿蓝衣服的,他问,“听说你这的卤牛肉很不错,给我来四斤。”
“来……来了……”老板哆哆嗦嗦拿了牛肉到菜板上切。
那个白衣人眼睛动了动,看到他们的脏兮兮的菜板面无表情的盯著。
老板好不容易切好了牛肉却不敢送过去,硬塞给了刘顺。
对上这麽一桌客人刘顺也怕,可那又能怎麽办,除了客人就他们三个人,就他地位最低下,老板让他上他怎麽能不上。
老板娘看著刘顺,眼里有些不舍得,被老板硬扯了一把最後也没说什麽。
刘顺苦笑,送盘肉而已,不要弄的好象他再也回不来了似的。
刘顺额上都流冷汗了,因为那白衣人的眼睛从离开菜板後就一直落在他身上,也不知道那人在瞧个什麽劲,如果可以刘顺真想就这麽逃跑。
送盘肉而已……送盘肉而已……自己又不是那盘肉,不会被吃了的……
刘顺在心里默念著,一咬牙一跺脚低著头大步朝那张桌子走去,“您的牛肉。”
放下牛肉转身就闪──咦?
刘顺逃跑的动作才做了一半就被吓的顿住了,因为……因为……
好象有一只手……在他屁股上……作家的话:为啥一开始就很用力描写小攻的外表呢?回答:为了让画手有个深刻的印象……林子脸红中,摸人家屁股什麽的,盟主大人一点都不冷酷啦\(▽)/
2传闻中的人
并不是蹭蹭而已,还是很用力捏了好几下,明显的让刘顺连装傻都做不到。
刘顺几乎吓的几乎要跳起来,最终他还是没有跳起来,以他的现在所站的位置,唯一能在非礼他的屁股的只有白头发的那个。
刘顺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最终僵硬的迈著步子,慢慢走回灶头,连同手同脚了都不知道。
老板和老板娘拍了拍刘顺的肩膀,眼神全是鼓励:好样的,果然靠的住!
刘顺扯起一个要哭的笑容,天知道他现在吓的手指尖都在颤。
人的恐惧来自於五觉,其实说到底恐惧的真面目就俩字──无知。
人因无知而恐惧。
而座上那几位,不知道身份,看排场和架势就是惹不起,但不至於吓的人打颤。
刘顺的恐惧大部分来自於那个白衣白头白眉毛那个,刘顺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练什麽邪门功夫的,会不会要吸人元气啥的,他掐自己的屁股是中意自己吗?
对方那麽一帮人,要打的话刘顺绝对打不过的,老板和老板娘也绝不会帮自己。
刘顺对白衣那人的恐惧,一部分因为他人装扮的视觉冲击,另一部分是他怪异的行为,还有一部分是那旁边两位对那人的恭敬态度。
如果刘顺知道那人现在脑子想的是什麽,也许就不会这麽恐惧──不,也许会更恐惧。
龙傲天的眼睛一定没离开刚才的夥计,他心头有个痒痒的,蠢蠢欲动的念头,可他还想不出来到底是什麽。
连将,就是穿蓝衣服的,见自家殿下在发呆,他顺著角度看过去。
原来殿下在看刚才夥计,他也仔细打量了那夥计,没看出什麽出众的地方。
殿下从小就与常人不同,每天大部分的时间用来发呆,之後才是练功睡觉和吃饭,他们早就习惯,见没什麽异常便出声道。
“殿下,菜已经上好了。”
龙傲天这才把头转过头,看著桌子上的牛肉,片切的极细,浇上了热汁,肉香浓郁,引人食指大动。
龙傲天一向对饮食没什麽讲究,能吃能咽就好,看著盘子里不明显的污渍,他还是微拢了下眉,只有一瞬,如果不是连将一直看著他,恐怕也不会发现。
连将也猜的到殿下的反应,他本来就没相信殿下真的会动这些吃食,殿下虽然对吃的不讲究,但是干净这一点是绝对的,出门在外他们都要带著一个厨子和一个糕点师傅,专门负责殿下的食物。
只是听下面的弟子说,这里的老板牛皮吹的很臌,反正无聊就随便来看看罢了。
龙傲天突然吞了口口水,这举动把连将的胡思乱想打的粉碎,他还是第一次看殿下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