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書珩指o39;尖在她額際輕點:「我出力你收錢,算盤打得不錯。」
阿姒揉揉額角,藏起狡黠:「得了錢還不都是咱們倆的,何必分得那麼清楚?憑白生分了。」
晏書珩抬手又在阿姒額上再點一下,剛觸到她額角,一低眸對上她未縛緞帶下清澈溫柔的一雙眼。
他縱容地收手。
「行,賺到的都給你。」
簡單收拾打點一番後,二人連同竹鳶一道乘馬車前往碼頭。
此處地偏,竹溪和竹山兩座城間只有一處碼頭,離竹溪城近二十里。
道窄不宜行路,馬車又慢又顛,正好經過一處茶棚,晏書珩拉過阿姒:「此地有個賣茶水的棚子,要下來透透氣麼。」
阿姒被顛得難受,便隨他下車。
他們在簡陋木桌前坐下,數名護衛無聲無息地拱衛左右,賣茶水的是個瘸腿的大漢,討好地要上前倒茶,在離晏書珩二人一丈處被默默跟著的護衛無聲攔住。
漢子愣愣問:「干、幹啥子?」
破霧不便出聲,塞給他一兩銀子,又擺手讓他的不必送茶。
漢子這才走到一邊,護衛們在桌上擺上自帶的茶具,晏書珩給阿姒斟了一杯:「你一路未曾進水,潤潤嗓子吧。」
阿姒接過茶杯,但她不知道這是晏書珩慣用的茶具,因覺得那名賣茶水的漢子說話支支吾吾,很是奇怪。出於警惕,茶杯剛到嘴邊,她又放了下來:「我不渴,江回,今日外頭有些涼,我們回去吧。」
突然改變的稱呼讓晏書珩眉心微蹙,但仍溫言道:「好。」
二人相攜出了茶棚,但並未上馬車,晏書珩問她:「阿姒為何不喝茶水,又突然喚我名字,往日你都叫夫君。」
阿姒拉著他走回馬車上,悄聲道:「夫君,這個賣茶水的很奇怪。」
晏書珩慢聲問:「如何奇怪?」
她娓娓道來:「那人說話支支吾吾的,看著不是很坦蕩,你之前說過道上有很多黑店,我擔心是歹人,這才謹慎了些。」
晏書珩笑笑:「原是如此。不過不必擔心,那人只是結巴。」
也可能是被他眾多護衛嚇著了。
阿姒這才放下心。
。
馬車消失在蜿蜒道上,那跛腳漢子目送著蜿蜒離去的車轍,一瘸一拐地往後方的林中走去。
在叢林深處,一墨衣郎君長身而立,長劍在日光下泛著冷光。
聽聞一瘸一拐的腳步聲,年輕郎君轉過身,露出張清俊但矜漠的面龐。
「探得如何?」
他聲線清越好聽。
但大抵是目光淡漠,言語也和手中冷劍一樣透著疏離。
漢子收起呆愣。
沉聲道:「人雖少,但都是精銳,根本近不了身。」
墨衣郎君淡淡點頭。
俄爾聲音里夾了些不確定,無端顯出微不可查的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