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太累了,來不及思索便再度睡去,醒來時,她習慣地在枕下摸索。
「在尋那把匕麼?」
疏淡溫柔的嗓音如春水和冰。
阿姒點點頭,俄而回過神,想起說話的人是江回,她的夫君。
他回來了,還把她帶下山。
這一切是真切發生過的,又像是一場虛幻的夢,阿姒懵然坐了會。
「不舒服麼?」青年淡聲問。
「我無礙。」阿姒垂下睫,「只是有些恍惚,你不在那幾日我夜裡都不敢入睡,生怕來了賊人將我擄去,只能時刻把匕藏在袖中,我還以為……你扔下我不管了。」
話是真的,連日的驚懼也是真的。
但此時提起來,卻不是為了吐苦水,是想勾起郎君的內疚和心軟。
對面人果真不忍,語氣比平日溫和許多:「讓你受驚了,抱歉。」
阿姒手按在心口緩了緩:「我聽到有人喊著要抓刺客,以為是來抓你的。」
「為何會覺得是我?」
他語氣微冷,又透著些散漫。
阿姒微怔,他這是覺得她不信任他品行?可他整日神出鬼沒,武功又高,看著的確不像做正經營生的人啊……
不過不能直說,會傷夫妻情分。
她委婉道:「夫妻一體,我怎會信不過夫君你的為人?但有道是懷璧其罪,夫君武功高強,自然容易被懷疑,就像我生了張易招人覬覦的臉,才惹來城主覬覦,我是擔心他們抓錯人,讓夫君受委屈。」
對方似被她這番惺惺相惜的話寬慰到,並未解釋,只輕聲一笑。
阿姒頗稀奇:「夫君回來後笑得也多了,這還是第二次聽到你笑出聲。」
「第二次?」
晏書珩半垂長睫,修長手指散漫輕點,看來無論床笫間如何親密,他們終究生分,她甚至不知枕邊人真實身份。
既如此,能從她這裡探知的大概也只有刺客的體貌特性,於是他只道:「許是分別太久生疏了,可還記得我容貌?」
阿姒被問住了。
無論是剛認識那會,還是成婚後,她對江回的注意力多半都放在那獨特好聽的嗓音上了,倒忽略了其他。
但身為妻子,卻說不上夫君眉眼如何,實在說不過去,她端坐在榻,認真回想著道:「當然記得,夫君很好看。」
他不滿足於此:「如何好看,眉眼輪廓與其他好看的郎君有何不同?」
阿姒沒想到他這般冷淡的人,不僅會悄悄害羞,竟還愛攀比。可她確實說不上來如何感覺,便睜著無神而清澈的眼,黯然傷神道:「未失明前我還未嫁給夫君,不敢貿然盯著你看,失明後想看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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