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霍諶無法站在人前,於是,金髮男孩只好挺身而出,他站在幕前,揭開這股勢力的神秘面紗,成為「安序」,成為了的執政官。
安序說:「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共同的願望。」
霍諶去到澤蘭帝國,只是一個意外,他的身體需要休養,他需要一段清淨的時間,一個格外穩定的環境,同時遠離風信帝國暗處無窮無盡的敵人。
霍諶成為聞人衿玉的聯姻對象,不完全是意外,安序為促成這件事也貢獻了部分力量。在婚禮之前,安序提前指派屬下,清除那些潛在的不穩定因素,讓霍諶變成那個唯一的選項。
安序給出的理由是,進入聞人公爵的家,近水樓台,可以探聽更多秘密,甚至能從內部瓦解澤蘭帝國。
實際上,畢竟一起跋涉了許多年,霍諶明白他真正的想法,安序希望他永遠留在澤蘭帝國,再也不要回去。
霍諶對此毫不在意,在服下藥物——「潮汐」之中的壓製藥物——之後,他感覺十分平靜,十分淡然,從前那些驅使他前進的目標忽然消失不見,什麼的秩序,什麼家鄉、故土,他一點也不在乎了。
包括他從前遭遇的暗算,在執政官人選定下來的前夕,他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這究竟是不是安序搞鬼,他都懶得再去理會。
仿佛精神蒙上了一層磨砂、一層橡膠,所有真實鮮明的情緒都被隔絕,他的感受很遲鈍,很模糊,幾乎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偶爾,一潭死水會泛起一點的波瀾,比如,當他走進聞人莊園,看見窗外的水杉樹,看見佇立窗邊的聞人衿玉。
那些波瀾輕飄飄,不留痕跡,似有若無,就連信息素對他的影響都接近於無。
他從來沒有把這些漣漪放在心上,a1pha從來都是自負的,而他們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
霍諶沒有把自己的無動於衷歸結於藥物的壓制,他認為,原因很簡單,僅僅只是因為在他心裡,這些東西毫無吸引力。
此時此刻,在這個簡陋的旅館裡,昏暗的燈光下,他看到聞人衿玉,他終於意識到,他弄錯了。
*
洛林·懷爾德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她從前在風信帝國也見過霍諶,但並不在意,她一直跟隨著安序,認定他才是自己的指引者,唯一的指引者。
然而,一夕之間,霍諶突然回來了,搖身一變,想要重占據領的位置,如此狂妄,而一大部分軍隊舊部竟然都聽從他的命令。
安序同樣毫無所料,他不打算把現有的一切拱手相讓,他不得不放下其他的事務,解決眼前的問題,和霍諶開始一場突然的鬥爭。
對此,洛林·懷爾德並不擔心,在她看來,霍諶毫無準備,不堪一擊,而安序,他永遠不會失敗。
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勝負顯而易見,她親眼看見,安序在霍諶面前低下頭,並用一種十分順從的語氣說:「您終於回來了。」
霍諶沒有理會安序,更沒有理會洛林·懷爾德,他越眾而出,一步步登上樓梯,走到聞人衿玉面前。
聞人衿玉不閃不避,視線投來,一如既往的冷淡、沉靜。
霍諶沒意識到自己笑了,他聲音輕柔,說:「你來了。」
聞人衿玉移開視線,她看向安序,「貴國對於談判的誠意,我看到了,執政官竟然親自現身,我很榮幸。」
然後,她看向霍諶,說道:「這位又是……?」
一片沉默,洛林·懷爾德的神情最是詭異,熟悉的人物,不同的角色,滑稽的劇情。
她有心想要嘲諷兩句,但是想到身後的安序以及現在的情況,她一句話也不想說。
聞人衿玉和霍諶有片刻對視,霍諶往前一動,聞人衿玉則迅轉身,回到了房間。
她用力關上門,用力撫動胸口,她感覺噁心。此時此地,眼前所見的一切,一切的燈光、景象、氣味,都讓她反感。
霍諶忽然現身,讓她的精神忽然興奮緊繃,生理上的驅動讓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可她的內心又不斷催促她遠離。
無限矛盾,無限煎熬,她仿佛被軀體主宰,被自我拉扯,煩躁,焦灼。
阿淞就住在隔壁房間,後半夜,她隱約聽見了一串急促的敲門聲。等她打開房門,走廊里安安靜靜,毫無人的痕跡,仿佛剛才只是她的幻覺。
一牆之隔的玄關處,聞人衿玉和霍諶面對面站著。
沒開燈,兩人在黑暗之中注視著對方。沉默中,仿佛氣息也凝成實質,無聲地涌動。
聞人衿玉打破了這片沉默,她語帶譏諷,「你又迷路了?」
霍諶卻說:「你瘦了。」
聞人衿玉難以置信地看他,霍諶繼續開口,自顧自地解釋,「我那時候以為,我再也不會回來,我對這裡毫無留戀,也沒有再回頭的理由。只是,事情發展難以控制,安序……有些問題必須要我來解決。」
聞人衿玉隨意點頭,「知道了,我不關心。」
霍諶又說,從前那段時間,他接近她並沒有別的目的,只是,他正處於一種混沌麻木的狀態。
毫無意義的舊事重提,聞人衿玉不想聽這些廢話,她後悔剛才為什麼要開門,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打開門。
她打斷了霍諶的話,其實後面她根本沒有聽清,她腦子一片紛亂,血液的轟鳴已經蓋過了外界的聲音,她說:「所以呢,你該不會以為,我們還有繼續的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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