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开了李良媛扶着自己的手,费力地在榻上跪了下去,终于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正经事儿。
“臣妾这段时间,因自己这些年做下的无脑错事,还有城儿的不争气,而寝食难安。
臣妾也想了很多,皇上待臣妾和城儿不薄,臣妾本应该知足了,可是臣妾却被猪油蒙了心。
如今襄王妃身子不好,城儿身边儿又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人,活该如今缠绵病榻却连个贴身侍疾的人都没有。
若不是这些天太子良媛,不忍心臣妾这般,只怕臣妾已然见不到皇上了。”
说着贵妃又抚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子最终不受控制地倒在了榻上。
“襄王妃不是生完锦儿,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吗?”,皇帝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皇帝难得还记得她的孙儿叫锦儿,她还以为皇帝眼中除了皇后那个贱人,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了呢。
心底稍稍得了些许的安慰,贵妃脸上又浮现一抹忧伤。
“襄王妃生完锦儿,便身子一直不大利索。前段时间襄王被禁足,又思虑过重,如今已经起不来了榻。
襄王府如今连个能张罗事儿的人儿都没有,连锦儿都一直是乳母在照顾着。”
说完贵妃又捧着心口,咳嗽了几声,一脸痛心不已的模样。
皇帝眸色深沉,这倒是把襄王妃病重的祸水往太子的身上引了。
他虽然不管政务,但是真当他是个傻子不成?
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什么德性,真以为他毫不知情。
襄王妃为什么如今下不来榻,她倒是好意思说得出口。
皇帝眼底的不耐烦,已经懒得掩饰。
大手一挥,有病就找太医,他只会让她病情加重。
“喜德盛传太医。”
喜公公刚刚吩咐完人去太医院传旨,转身进了殿,皇帝薄凉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贵妃病了这么久,这么重,却没一个宫人去宣太医。
所有的人都有侍候不周之过,一律罚俸半年。
贵妃若是再有任何闪失,一律杖毙,绝不姑息。”
“是。”
喜公公知道,皇帝这是敲打贵妃,连带着恩威并施。
但是只怕贵妃是个不争气的,要不然这么多年都看不透皇帝。
贵妃见皇帝一口气儿,将瑶华宫的宫人处置了个遍。
而自己的目的却根本没达到,当真两眼一翻,气的昏死了过去。
而太医院刘全赶来,还没来得及给皇帝请安,便听皇帝薄凉地开口。
“礼节通通免了,救治贵妃才是最要紧的。
朕要贵妃立刻马上便醒来,若是耽误了贵妃的病情,朕摘了你的脑袋。”
“立刻、马上”四个字皇帝还说的格外清楚。
刘全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太医,最后当上了太医院院。
当然不会是一个光有医术,没有脑子的人。
皇帝话里的潜台词,他瞬间便领会了去。
只见刘全快、狠、准地几针下去。
分别扎在贵妃的井穴,十宣,营穴等穴位上。
每个穴位都是人体最为敏感的,扎下去也是最疼的。
只听贵妃“嗷”的一嗓子。
几乎是瞬间醒了过来,疼的她泪珠子哗啦哗啦地流。
甚至连自己眼下的身子状况,是“病入膏肓”了都不记得。
嘴角儿勾起一抹嘲弄,皇帝薄凉地看向贵妃。
“刘太医不愧是太医院院,针法和医术了得,堪称华佗在世。
仅仅几针下去,便救了贵妃的命,朕心甚慰。
喜德盛传朕旨意,赏刘全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和黄金百两。”
一通闹剧下来,贵妃被啪啪打脸,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