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真看向謝寒,那張漂亮臉蛋上瞬間爆紅,此地無銀嚷嚷道:「不是我!」
謝寒生病本就虛弱,再加上從李家跑出來後他蹲在便利店外滴水未進,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情緒高度緊張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放鬆下來,他才感到飢餓。
見他還在逞強,顧言真嚴肅的說:「先吃飯。」
「……」謝寒低頭,有些委屈。
顧言真嘆氣,哄道:「你生病才好,以後……以後日子長著呢,聽話。」
謝寒只好乖乖起身,又變回了那個聽顧言真話的小綿羊,根本看不出瘋批的德性。
因為衣服早被撕得只剩布條,顧言真只得打電話給鍾姨,讓她找幾件衣服給家裡的司機給他送來。
半小時後屋外門被敲響,司機張叔大半夜的給這倆不靠譜的夫夫送衣服,也搞不懂他們咋想的,只能安慰自己,或許年輕人的情就是這樣。
換好衣服後,顧言真凌晨開車帶謝寒出去吃飯。這個點也不好找飯店,除了二十四小時快餐,就只有酒店了。
兩人在顧言真常去的酒店開房,然後讓人送了宵夜上來,顧言真剛好也有些餓,兩人在房裡享用了一頓大餐。
謝寒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吃飯尚且記得禮儀,後來就慢慢放開了,畢竟餓了兩天,越吃越快,狼吞虎咽吃得頭都不抬。
顧言真心疼,又怕他吃太多撐壞肚子,不得不在旁數次提醒,控制了一下他的進食度。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飯要好好吃。」他叮囑道,「吃飽喝足,才有時間去面對別的事。」
謝寒拿著根帝王蟹腿,邊吃邊說:「我都以為你不要我了,還吃什麼吃!」
「那也不能這麼糟蹋身體,難道你還真想和我一起死?」顧言真拿著紙巾幫他把嘴邊一點蟹油擦掉,又低頭去擦他的另一隻手。
謝寒咬著蟹腿肉歪頭看他,理直氣壯:「當然了!」
把人打暈後,謝寒本來就是抱了要同歸於盡的心思,吃不吃飯也沒什麼要緊。
顧言真無奈搖頭:「你做事怎麼這麼極端?葉夫人沒有好好教過你嗎?」
聽他說起這話,謝寒忽然停住了扒拉蟹腿的手,小心翼翼抬頭偷看一眼顧言真,支支吾吾的又問:「你……都知道了?」
「我媽媽的事。」
顧言真拿著紙巾的手一頓,接著又淡淡的問:「你是說你母親的精神分裂症?」
謝寒神情黯淡,輕輕點頭:「嗯。」
「我小時候就知道。」
顧言真聽出他言語中極力掩飾的悲傷,沉聲道:「我不在乎。」
「就像你剛才說不在意我面具下是什麼樣的人,我也不在乎你有什麼缺陷。」
謝寒想起阮南月的話,不安的又問:「可是萬一有一天我真的發瘋傷到你,怎麼辦?」
他心裡矛盾得要命,一邊害怕自己將來有一天會像生母那樣瘋瘋癲癲傷人,一邊又不想故作大度放手讓顧言真自由。
顧言真平靜回道:「不會的。」
「以後每年我都帶你去看醫生,咱們早發現早治療,這並不是什麼絕症。」
「而且就算你真的傷了我也沒關係,我會陪著你。」
謝寒眼眶發熱鼻子酸澀,又有些沒出息的要哭,生生忍住了。
他不想總在顧言真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明明是想證明給顧言真看,他也可以成為他的依靠,總哭哭啼啼算怎麼回事。
"嗯。"謝寒叼著蟹腿點頭,一顆心踏踏實實的落了回去。
兩人吃完宵夜,又一起洗了澡,滿身疲憊的上床休息,誰都沒有精力再做些別的事,互相摟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九點,顧言真悠悠醒轉。
身邊是謝寒傳來的輕微鼾聲,顧言真知道他這些天驚懼交加吃不好睡不好,也不忍吵醒,拿了手機悄悄去了衛生間。
他今天沒去公司,不過有姚秘書在,出不了亂子。
「謝先生找到了嗎?」姚秘書在電話那邊關切的問他。
顧言真隔著衛生間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外面還在沉睡的謝寒,壓低聲音回他:「找到了。」
姚秘書放心了,又叮囑道:「如果有什麼誤會你們就好好談談,謝先生畢竟還小,有些事你讓讓他。」
「我還不夠讓他嗎?」顧言真扶額輕笑,「他被慣得都快爬我頭上坐著了。」
姚秘書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語氣調輕快的說:「不管怎樣,你和他在一起後比從前快樂多了。」
「小真,我也很開心。」
這些年姚秘書親眼看著顧言真跌跌撞撞獨自走過來,也曾私心擔憂過他的未來,怕他永遠都這麼孤獨。
可是現在有了謝寒,顧言真笑臉都變多了,他甚為朋友兼學長,很放心。
「公司這邊有我在,塌不了。」姚秘書安慰道,「你交代的事我也一件件完成了,雖然咱們丟了個大單,但是因禍得福,尾田的仇家找上門來了,」
顧言真挑眉,握著手機和姚秘書聊了會。不管在什麼地方,尾田這種背信棄義的人自都沒什麼真朋友,想要扳倒他的仇敵不計其數,其中就有和他們有競爭關係的對家。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顧言真深以為然。
掛斷電話後,李予之的電話緊接著插了進來。顧言真見到他的名字就煩,奈何他是謝寒哥哥,不得不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