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要是她死了就好了。
謝寒扶著桌角,因為這個乍現的念頭而感到有安全感。
阮南月死了,就沒有人告訴顧言真他醜陋不堪的一面。
她如果死了,顧言真父親也沒了最滿意的兒媳,不會把顧言真從他身邊帶走。
她死了,那所有關於媽媽的事將不會有機會被顧言真知道。
謝寒無法冷靜思考任何事,腦子裡反反覆覆盤桓著殺死阮南月,仿佛只要她一死,一切就都解決了。
不會再有人插入他和顧言真中,不會有人半夜再給顧言真發信息,也不會讓他患得患失。
顧言真是我的。
謝寒渾渾噩噩的想,他不允許任何人把他搶走。
裝著熱牛奶的玻璃杯砸到了地上,白色的奶液流得到處都是,沾濕了黑色大理石磚。
謝寒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完整的玻璃碎片,緩緩直起腰背在身後,又慢慢離開椅子,一步步向阮南月走去。
阮南月似有所覺,輕聲問他:「你要做什麼?」
「我要你去死。」謝寒冷冷的說。
下一刻,閃著寒光的玻璃碎片對著阮南月的脖頸劃下。
但阮南月輕輕避開了。
高燒麻痹了謝寒的神經,也使得他動作沒有往常那麼快狠准,而阮南月曾出生入死那麼多回,不可能避不開。
謝寒跌坐在地上,玻璃碎片扎在他自己的手心裡,鮮血流了一地,鑽心疼。
可是還不止於此。
阮南月慢悠悠把自己手機豎起,屏幕朝向謝寒。
謝寒抬頭。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再給阮南月來一下,可是當他努力睜眼看清屏幕上的字後,瞬間定住了。
那是顧言真的名字。
屏幕上一行字顯示,電話是已經接通的狀態。
也就是說,他和阮南月所有的對話,顧言真都聽得見。
顧言真知道他撒謊,根本沒有在家好好養病。
知道他只是假裝乖巧聽話博取他的憐愛。
現在還知道,他要殺阮南月。
他知道了,謝寒是個有精神病的瘋子。
意識到一切,謝寒的血液仿佛凍住了。
他聽不見店員疾呼向他奔來,著急詢問他受傷的聲音。
也聽不見電話里顧言真焦急的喚他。
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