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昼“那你叫人家弟妹”
“这不都是互通心意,许定终生才跟他回的北边,不叫弟妹叫什么”梁俊侠抬手拍陈昼的肩膀,“他也不小了,遇见彼此真心喜欢的人也不容易,很不容易,非常不容易,所以我们就祝福他吧”
陈昼被他拍得满头黑线,皮笑肉不笑道“我当然是祝福他,你看起来才不像是真心祝福的样子。”
梁俊侠一头栽倒在他肩膀咬牙切齿道“狗东西这么早成家室玉衡院又剩我一个人忙一帮师弟师妹都只迷恋外边的花花世界一点都不心疼他们的大师兄”
“这几年来我和曲院长帮好几位师妹把关那些在外边结识的男人,都是些花言巧语居心不良之辈”
陈昼听着他碎碎念,看向远处走来的人挑眉,问“你怎么一个人来的”
“谁”梁俊侠抬头看去。
黑狐面漫步朝两人走来。
“你怎么来了”梁俊侠问,“我弟妹呢”
“就是。”陈昼摸着下巴道,“我弟妹呢”
黑狐面被两人说得笑了下,轻声叹道“可能是报应。”
让他之前在南边瞒着丽娘天天大半夜出去打打杀杀还不说,轮到他去找丽娘时,屋里已经没人,只剩下她亲笔写的一封信
你也尝尝等人的滋味吧。
许是狠话说完又心软了,于是在信纸的另一面写不用担心,我要回家去待一段时间,也会定期给你传音报平安。
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来哦,保护好自己。
明栗睁开眼看见的还是黄昏日落之景,周子息依旧坐在她对面没走,他看着夜幕将至的天空,似永远也看不腻。
“我刚梦见你了。”她坐起身说。
周子息没转头,语调慵懒地问“梦见什么”
明栗单手支着下巴看他,眼带笑意“梦见你乞巧节在城楼喝醉酒,跟师兄和兄长念叨说师姐怎么还不回来,师姐什么时候回来,师姐是不是不回来了。”
周子息“”
刚才惬意懒散的神色消失,他转过身来坐好,面对着明栗眉眼冷淡地说“那是喝醉了。”
明栗“到山门口的时候我问你,你不是说没喝醉吗”
周子息“因为路上闻了青樱给的醒酒香。”
明栗哦了声,点点头,笑意盈满眉梢“所以这梦原来是真的。”
周子息“”
他别过眼去,满脸嫌弃,嫌弃抱着酒坛躺倒在城楼胡言乱语的自己。
夕阳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使眉目清冷的人也染了几分柔和,明栗看向他的目光温柔而安静“你以前总是在害怕。”
周子息“我有什么好怕的。”
明栗说“怕大家知道你是地鬼,因此疏远你,不再承认你是他们的同门师弟。”
“他们”周子息看回明栗,“你不觉得我最怕的是你吗”
明栗说“怕我身为朝圣者知道你是地鬼后会杀了你”
周子息安静片刻才说“师姐,你就没怀疑过我为什么来北斗吗”
明栗说“因为石蜚”
周子息也学她单手支着脑袋,眼带笑意地看她“在被关起来之前我都不需要石蜚。”
明栗歪了下头“那是为什么”
周子息说“因为北边的朝圣者不会滥杀地鬼。”
明栗听得怔住。
周子息淡声道“所以我来北边只是想让自己活得好一点。”
最初只是听说北边的朝圣者如何厉害,天赋多高,但地鬼们并不是很乐意看见这种天赋高实力又强的朝圣者出现。
他在人间颠沛流离时,听一名地鬼死前说如果累了就去北边,那是目前对安分守己的地鬼最安全的地方。
安分守己。
这四个字周子息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