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瑤面露難色。
莫清見狀,站上前去,隔在安瑤和安寧中間,「安寧,這話我可不認同。」
「惡神有何高見?」安寧挑眉。
「助紂為虐之人全心只想讓惡行加重,若一心只為消除這凡間的惡念、促進好德而行動,何來助紂為虐一說?」
「消除惡意的方法千千萬,為何一定要選這種傷害人的方式呢?古有以德報怨,即使無法以德相對,也應該努力克制心中的怨念,這樣做只會加深他們彼此心中的苦痛,催化更多的惡意。」
「如果不加深他們心中的苦痛,他們如何感知其他人的苦痛?」莫清從容自若道。
安寧腦中瞬間浮現出另一個人的模樣,眉頭一蹙,沒有馬上接話。
「無法感知到別人的痛苦,就永遠不知道休止地向別人宣洩自身的惡意,直到一方承受不住,方才罷休,不是嗎?」
「是嗎?惡神何以得知?」安寧平靜道。
「凡人不就是如此行事嗎?我們神只是順著他們的方式來罷了。」莫清張開雙手,一字一頓淡笑道,「以德報怨已成過去,我看以惡制惡才能重整這凡間的混亂吧?」
莫清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被離他很近的安寧捕捉到。
「用惡的方式擺平一切,只會萬劫不復,要是真有神如此為之,我一定會像剛才那樣阻止。」安寧不為所動,「對於惡神所說,我不敢苟同。」
莫清輕笑一聲,做出了一個「謙讓」的手勢。
安瑤見這兩人僵持不下,開始用眼神對戰,趕緊把莫清往後拉,對安寧認錯道:「姐,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不這樣了,你別生氣了。」
「你跟我回去。」安寧把眼神從莫清身上移開,拉著安瑤的手想回安華廟。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孩子的驚呼聲,幾人循著聲音找去,在拐角另一邊,六個孩子都倒在地上,明顯都受了傷,有的抱著手腳呻吟,有的已經昏了過去。
前方有個人騎著一輛越野摩托車,全身穿著緊密的賽車服,帶著黑色頭盔,看了一眼那些孩子後,迅開車拐進了小巷子裡。
「我去追!」莫清說罷瞬間消失。
安瑤正想要打電話叫救護車,對面就走過來幾個人,看見孩子們七橫八歪地倒在地上,趕緊衝上來查看他們的情況。安瑤和安寧便不再行動,在原地等莫清回來,一直到救護車來到,莫清也還沒有消息。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莫清返回,恨恨地搖搖頭,「跟丟了,找到時只剩下摩托車。」
隨之安瑤收到了林遇發給她的信息。
安瑤忐忑不安地對安寧說遲點再回廟裡找她,隨後趕去了醫院。
醫生的出現讓幾個狂暴的家長稍微冷靜了下來,他們急迫地向醫生詢問自家孩子的情況,幸好大部分都是皮外傷,有個別傷到了骨頭,不過也不是很嚴重,主要還是受到了驚嚇。
幾個家長鬆了一口氣,急忙跟著醫生進去看孩子,葉初陽和兩位同事也跟著去了。
葉初陽先是關心了一下幾個孩子的情況,然後向他們簡單問了幾句,得知撞他們的是一個開著摩托車的人,那個人全身穿著賽車服,帶著頭盔,看不出是男是女。
孩子們還說,那個人開車追著他們撞的時候,嘴裡一直說著一句話——「都得死」。
這讓葉初陽毛骨悚然,她告訴幾個家長,這件事未必就是李東陽做的,她和同事一定會儘快查出肇事者,給家長們一個交代,希望他們可以冷靜一點,家長們本還想爭執幾句,被孩子們扯扯衣袖制止了。
從病房裡出來後,安瑤林遇和葉初陽李總幾個人對此事都毫無頭緒,只能先各回各家,安瑤讓林遇不用等她,隻身去了安華廟找安寧。
安瑤知道自己差點闖禍,便向安寧求情,讓她別告訴安華,安寧最終還是心軟了,帶著安瑤一起去找安華,匯報關於法陣的事情。
「你是說在學校那邊,一夜之間就出現了法陣的影響?」安華問道。
「對,這法陣的範圍比我想像的要大,但我找不到法陣的痕跡。」安瑤這兩天一直在使不出法力的地方觀察,始終沒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查到的資料很少,除了上次和你說過的如何布陣之外,還查到一條布陣之人需得時時加強法陣,因為每驅動一次,法陣就會被削弱一點。」安華已經在資料庫里暢遊了很久,可惜並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那布法陣的人法力得很強才行了。」安寧總結道。
「有沒有查到破解的辦法?」安瑤問安華。
「先得找出這法陣的符咒,以及這背後之人。」安華手指不停敲著桌面,認真說道。
「這不是廢話嗎?」安瑤白了安華一眼。
「既然驅動法陣需要很強的神力,這布法陣的神,要麼就是我們鋯州的神,要麼就是其他地區的天神吧。」安寧分析道。
「催生惡念的法陣,總不會是虛念吧?」安瑤狐疑道,「不對,這麼明顯的關聯,肯定不是虛念。」
聽到安瑤這話,安寧忽然想起莫清那一張隱藏著凌厲的面孔。
他那一番以惡制惡的言論,恰好就與布這法陣的情況有點相對應。
會是他嗎?可他離了茂城,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強的能力。
安寧心裡有點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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