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仙君看了一眼,复又挪开视线。
半晌,高冷地嗯了一声。
郁明烛:……
郁明烛快被逼疯了。
“嗯”?
什么叫“嗯”?
“嗯”是什么意思?
同意了?还是单纯认可一下他的手艺?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能回答得清楚些吗!
是他抢劫得还不够凶猛吗?
他连家当都一分不剩地搬过来了!就差直说:我想娶你,这些够不够?
百年前的千忌远没有日后的大魔头不要脸,于情爱一事上尚且青涩,一举一动生怕唐突了仙人。思虑过多,便难免踌躇不前。
玉珩瞧了眼他憋得红的脸色,忍俊不禁。
郁明烛被那粲然的笑晃了晃眼,还未回过神,便听见仙人将那只被他握住纤腕的手一翻,挣脱开来,又转而与他十指交扣。
“愣着做什么,我的桃木簪旧了,你帮我换上这支新的吧。”
……
曾几何时,郁明烛终于坐上了魔尊之位。
他自魔渊的尸山血海归来,百无聊赖之际,抱着几许漫不经心的戏谑,只以为不过是如同以往一样逢场作戏,玩玩而已。
他自以为冷血无情,自以为利益至上,自以为魔渊无数传言勾勒出那个残酷狠厉的魔尊千忌正是自己的真实模样。
却乍然一眼瞧见随云山繁茂的桃花树下,仙人手揽酒壶和衣而眠,眉目清隽,单薄青衣上堆了一夜桃粉落花。
清风拂过,明灼的花瓣纷扬如雨。
那一刹那的心动,他方才陡然察觉,魔尊千忌远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洒脱,其实他早已沦陷于此,穷途末路。
那年春日此山中,我与仙人初相逢。
而今。
屋外圆月高悬,星河明亮。
随云山开了漫山遍野的桃花,浸着花香的风缭绕熏暖。万籁俱寂,融融夜色,只剩呼吸滚烫似燎原烈火。
他倾身,下颌与跟前仙人如画的眉眼挨得极近,动作轻缓地用玉簪挽起如云长。
而后目光相触。
好似心中有什么东西将要冲破土地,抑或破茧生出,从此一不可收拾。
他胆大包天,得寸进尺,将彼时心动的后半句补全:
“我自折花赠仙人,愿以山河聘春风。”
究极恋爱脑郁魔尊失个恋复盘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