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攀着他的衣袖,居然一脸义正言辞:“抛开事实不谈,枉顾现状不论,师尊您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郁明烛:“……”
好一个抛开事实,枉顾现状。
得寸进尺,还理直气壮,还诘问他的过错。
郁明烛起先有点想笑,可忽然心念一动,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现,不知为何,迎着这道目光,他居然完全生不起气来。
甚至不仅生不起气,心中还……
“师尊,”
衣袖又被人晃了晃。
“师尊……”
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师”
“罢了。”明烛仙君合了合眼,让步似的呵出一口气,“若你觉得萧长清为人尚可,那便带上他一起。”
而后长目半眯,睨着一脸欣喜的小徒弟,“满意了?”
温珩毫不犹豫:“当然满意!”
双人行变双人加贴身保镖行,稳稳的赚了!
温珩一高兴,花言巧语就一套接着一套:
“萧师弟是尚可,但比起师尊可就天差地别了。”
他拉起郁明烛的手托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在弟子心中,师尊是最好的师尊。”
他的脸也瘦削,这么一对比,也就比郁明烛的手大不了多少,像精细雕琢的冷白玉,也像脆弱易碎的白瓷,半跪坐在床上仰起头笑着看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倾慕和依赖。
明知是弄虚作假,但一瞬间,郁明烛仍旧恍惚,“是吗。”
但那恍惚只有短短片刻。
他回过神来,弯唇笑了,“乖徒的嘴这么甜,真让为师欢喜得很。”
那只匀称修长的手,起先是被牵着硬贴过去。
眼下却轻轻一动,反客为主,轻缓地抚过温珩的侧脸。
明明兵戈未动,却似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指尖滚烫,顺着眼下一路烧到唇边。
温珩呼吸一滞。
他本来还想再掰扯些感恩言、溢美之词,可是突然间,通通都说不出口了。
溃不成军。
糟了,他师尊的段位……好似比他更高一些!
屋内的香炉不知何时冷了,满室残香消散,唯有午后阳光柔和又缱绻,从窗子缝隙飘入几抹柳絮,悠悠荡荡落到了床边。
……
明烛仙君及时撤回身,转身去将药碗收回食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