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執檀木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身前的一縷長發,看著玉嬌所在方向問道:「你在瞧什麼呢?」
「沒什麼,」玉嬌笑意有些不自然,「我看看窗子關嚴了沒,若不然夜裡睡著透風,涼。」
「我要睡下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魏錦心漫不經心道。
未等玉嬌應下,便聽殿外有宮女稟報:「皇后娘娘,皇上身邊的齊公公來了。」
一聽是齊林,殿中的主僕二人齊齊抬眸,面上各有千秋。
一個是擔心齊林這個時辰過來是不是事先通稟何呈奕要來過夜,另一個是擔心是否東窗事發。
「讓他進來吧。」魏錦心將手裡的梳子輕輕擱於妝檯,而後挪過身來坐下,面朝門前。
齊林入門,身後還跟了四個小太監,四手搬著一隻黑漆木箱子,重重擱在地上,發出沉悶一聲響。
「這是什麼?」魏錦心打眼兒一瞧那木箱子,外沿粗糙,似也不是用來裝什麼值錢物件的。
齊林先是給皇后請安,而後恭謹道:「回皇后娘娘,皇上說,這是送您的禮物,務必要當著您的面兒打開來看看。」
一提禮,玉嬌倒是好奇,不免朝前探頭。
齊林讓開一步,將視野最好之處讓給殿內的主僕二人,而後朝身後人一揮手,後人會意,彎身將木箱蓋子打開。
這一敞開,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傳來,以最快的度瀰漫了大半間殿。
原本探頭的玉嬌在看到箱中慘狀之後,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去,似要喊破自己的喉嚨厲聲尖叫,捂著胸口連連後腿,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撞在小几上,打翻了上面的安神湯。
好歹魏錦心是高門女子,自小持的是端重儀勢。雖不比玉嬌這般失態,卻也好不到哪去,唯一的優勢便是坐在椅上,好歹給了些穩重的助力。
只瞧那箱中人,幾乎已經辨認不出人形,遠遠瞧著血肉模糊的一團,似年節時屠夫案板上的豬羊,皮肉翻爛,所見之處皆是血色。
這畫面給人的衝擊實在太大,殿內的安神香與血氣混攪在一起,形成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味道,惹的魏錦心乾嘔起來。
見效果已到,齊林再次揮手,後面的小太監才又將蓋子扣上,又是一聲重響,驚的魏錦心猛眨兩下眼睛。
她似此刻才回過神來,臉上帶了慍意,語氣不覺也生硬起來,「齊公公,這是什麼意思?」
「回皇后娘娘,這是您宮裡的小琴,她膽大包天,膽敢假傳您的旨意給御膳房的宮女動用私刑,謀害旁人性命,皇上已經替您處理了她。」
對於此事,顯然魏錦心一無所知,眼前閃動懵然,有種有理無處去說的無力感,沉靜片刻才道:「這是何時的事,本宮根本不知情。」
齊林又道:「就是方才不久的事,而且還是被皇上當場抓了個現形,這人,當場便下令給打死了,一棍一棍敲在身上。。。。。。」
齊林說的仔細,目光還不忘瞥向早已嚇的不成人形的玉嬌,顯然話裡有話,「御前侍衛下手穩准又狠,一棍接一棍的敲下去,人還沒死,骨頭碎的不成形,都能聽見清脆的響兒,這小琴咽氣前還喊著冤,皮開肉綻。。。。。。」
「夠了!」實在是聽不得他說戲文一般的繪聲繪色,魏錦心更是不忍也不敢去想那畫面,只道,「小琴是本宮自府裡帶來的,她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假傳旨意去害人,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本宮要面見皇上說個清楚。」
若是僅小琴死了算是結局,那也算是僥倖,可若魏錦心非要追個水落石出,那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玉嬌。
她自然害怕,忙要起身勸解,只聽齊林又道:「回皇后娘娘,小人來之前,皇上對此也吩咐過了。皇上說真相他已查明,不必皇后娘娘再去,此次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給了小琴一個痛快,還請娘娘看管好您身邊的人。若再有下次,定當不饒。」
齊林再次看向玉嬌,是何意,不言而喻。
「皇上還說,這東西就留給您了,由您自行處置,」齊林一彎身,「小人告退。」
一行人走的乾淨,屋裡只留下主僕二人還有這口裝著小琴屍體的大黑箱子,看起來尤其瘮人,魏錦心不忍再看,眼別到旁處,既這還算是給個痛快,那若要再用刑又該是何樣。
果真讓人脊背寒涼。
腦子稍稍冷靜下來,將齊林方才那番話翻來覆去想了個遍,她本也是通透之人,將這些都串在一起便明白了,膳房宮女。。。。。。小琴。。。。。。加上他方才那般古怪的眼神。。。。。。
魏錦心目珠稍移,挪到此刻臉一點血色也無的玉嬌身上,「這是怎麼回事?」
直覺告訴她,此事和玉嬌脫不了干係。
「小姐,我,我也不知。。。。。。」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同我撒謊嗎?」魏錦心抬手指著那隻黑漆箱子道,「小琴的性子我知道,她不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也沒那麼大的膽子。」
見瞞不過,玉嬌?????只能哭著朝她跪爬過來,帶著哭腔道:「小姐,奴婢就是氣不過,就是看不慣那個宮女凌駕在您的頭上!」
見她果真承認了,還用了這般冠冕堂皇理由,魏錦心一陣心寒,「膳房宮女何時凌駕在我頭上?你到底是想為了我出氣,還是你見不得一個宮女先得聖寵?」
一時語塞,玉嬌本是伶牙俐齒,可方才那番驚嚇著實讓她心難以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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