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了,我與織錦局的管事有些交情,若你想去,不還是一句話的事兒。」
「若是能如此,那真的謝謝你了!」聞言秦葶笑的越發燦然,滿目真誠的道謝。
見她只是口頭說的痛快,宮人有些側目,見她有些不開竅,便又低咳嗽兩聲,抬手摸了摸鼻尖兒,「這一路行來,我也是辛苦。」
秦葶仍舊不為所動,兩眼直勾勾的望著他,甚至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要銀子打點的意圖都頂到臉上了,秦葶仍似沒事人似的,宮人便知她著實沒救了,本來這趟差當的就不痛快,哪知碰上這麼個不長眼的。
雖知道她從宴槿苑來,衣著也不似普通宮女,但上頭總管吩咐的是給打發個差事,一想既已到了這個田地,也沒什麼翻身的可能,自然也不怕得罪。
「罷了,隨我來吧。」那宮人臉色變的更加烏沉,也不樂意再多同她廢話,將臉拉的老長,已經在心裡開始罵街:「呸,不使銀子還想進織錦局,你個棒槌!」
第二十一章你想要,給你就是了
隨著指引一路隨著前行,順著方才的小路行來,入了一處看上去並算不得體面的大門,推門進去,似久未整修過的屋舍看上去有些陳舊,不過即使這樣,也比從前秦葶在村子住的屋舍要好上許多,因此她並未在意。
送她來的宮人讓她就地等候,隨之他入室與人交接。
這院子不小,滿地支起的竹竿晾曬著許多衣物,天眼見著便要黑了,有一行人自門外歸來,見秦葶愣杵在院中,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歸來的十幾人看起來皆是與她看歲差不多的年輕女子,身著統一的淡色束身長裙,與秦葶在宴槿苑見過的那些女侍相比,略顯質樸。
接過她們一路行走投過來的目光,而後又眼見著這些人入了廂房之中,秦葶將肩上的包袱又提了一提,不知是不是錯覺,方才那些人,看起來並不友好,看她的目光又與宴槿苑的那些不大相似。
「好了,我已經與這裡的管事交接過了,你就留這兒吧,」帶她來的宮人自房中闊步走出來,「我也該回去復命了。」
秦葶自小住在村里,不太懂宮裡的人□□故,但她眼不瞎,她已經猜出這裡八成不是織錦局,也恍惚有些意識到,為何這宮人對她前後態度變化這般大。
她沉默不言,只微微頷。
那宮人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還有意諷刺一句,「在應雜司好生學著點吧,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命在宮裡活下去的。」
這句貶低她如何聽不出,卻也不念旁的,眼觀鼻鼻觀心,佯裝聽不懂。
原來此地是應雜司,顧名思義,干雜活的地方,行宮裡最不入流的一處,什麼髒活累活皆得由這裡的人去做。
應雜司的管事公公帶著她入了廂房中,方才那些自外歸來的宮女此下都在這房裡歇腳。
原本有說有笑,吵雜逗亂的聲音在管事一入房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今天有個來的,」他隨手一指床鋪一角,「你便住那兒吧!」
說罷便甩著衣袖大步離開,眾人目光皆落在秦葶身上。
她們毫不避諱的觀察她,打量她,探究的目光甚至帶著幾分惡意的挑釁。
若是膽子小些的,只怕是要在她們凌厲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先露怯,而後招架不住,灰溜溜的窩到角落去。
若是在一個月以前,秦葶或會如此,可如今,連何呈奕那樣的人,那樣的手段都見識過,這些反而覺著沒什麼了。
自門口行至鋪角這段不長的路程,她走的不卑不亢,竟難得有些感激何呈奕。
有人見沒能唬得住她,便已經開始按捺不住,有一女子自長椅上站起,將手上的瓜子一丟,冷著一張臉朝秦葶走去。
其餘眾人見怪不怪,反而一副要看好戲的架勢,目光在兩人身上反覆流轉。
才將包袱放下,便覺著氣氛有些詭異,秦葶直起腰轉過身去,正對上迎面過來的那人。
來者不善。
女子四方臉,目光凌厲,面上看起來便不好相與,她用食指與中指拎起秦葶的裙帶又扔下,「你是哪裡來的?」
眾所周知,能到應雜司的,都是宮裡不受待見,或是家中有人犯了重罪而被牽連至此。
來路說來複雜,更不能提何呈奕,秦葶避而不言,反而問道:「你有事嗎?」
女子一見這般鮮,臉色變了又奕,「你在和誰說話?」
一旁有人扯了她的衣袖輕言道:「淑婉,你看她衣著不凡,倒不像是做宮女的。」
那叫淑婉的方臉女子輕笑一聲,面露不屑,「都到這份上了,凡不凡的有什麼用。」方才那一言小話,倒不似好意提醒,反而似有意給她通個氣,來的這個人身上衣裙倒是不錯。
在應雜司,常年素衣,這般鮮亮的料子也成了好東西。
「既你已經到了應雜司就要守這裡的規矩,你懂吧?」淑婉一頓,趾高氣揚,「我是你們這些人中最早來這裡的,這屋子外面歸掌事管,可這屋子裡就是我張淑婉說了算,來的都要給我些孝敬,這就是規矩。」
言外之意,又是銀子。
正因為不使銀子,秦葶才被發落到這裡,這所謂的規矩,秦葶今日算是學明白了。
可是身上的那些銀錢是她過去兩年一枚一枚攢下的,她哪裡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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