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亚撒不停地在胸口画十字,只希望全能的主此刻能阻止这一切,可惜无论他在心中默念多少遍,甚至出发无比慷慨的誓词都没有用。
他知道现在最焦急的人其实是自己最尊敬的大主教阁下,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替代的话,那么他将义无返顾,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老僧侣班克罗夫特已经热泪盈眶,他觉得这实在是太难为主教阁下,如果可以的话,在结束之后他将用自己的生命去对教皇说明事实真相。
两人最终将目光集中到艾斯身上,大厅内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艾斯身上。
艾斯拿笔的手颤抖不止,脸色苍白的可怕。
忽然他用手捂住胸口,抬手吃力地指了指班克罗夫特,然后整个人慢慢朝后靠上椅子。
“阁下,阁下!”班克罗夫特忽然疯狂大叫,而一边的亚撒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班克罗夫特老泪纵横:“阁下的心脏不太好,一定是太激动了导致病发……全能的主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逼迫一位年轻人走这样的道路!”老僧侣毕竟是久经沙场,似乎瞬间明白艾斯的意图,他猜测艾斯是假装昏迷,可是却又不敢完全确信。
伊莱紧张地望着昏厥的艾斯,忍不住憋了憋嘴。
他心中可以理解艾斯焦虑的心情,如果自己换做是他的话,可能早就两眼一黑了,所以他此刻居然确信眼前昏迷的年轻人一定与自己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虔诚信徒,于是在他的眼中居然露出几分赞赏。
大厅开始一片混乱,几个医生神色慌张地冲进来为艾斯检查,他们确认艾斯是昏迷,就对着艾斯又是按,又是敲,最后将他抬出大厅转到房间里。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旁边的房间整顿安置,然后一群人围在一起探讨病情。
“情况如何?”老伊莱焦虑地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艾斯,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罪恶感。
“还有呼吸,是过度激动导致昏厥。”医生中最有发言权的一位擦着额头。
“不管什么代价,你们都要救醒他……”老伊莱不断搓动双手。
医生们个个脸色很难看。
“想办法,快——!”老伊莱忽然咆哮,令在场的众人都惊慌失色。
一片吵杂,一片混乱,一些修士甚至在慌忙中失足跌倒。
可是艾斯却沉沉地、舒服地睡了。
他给自己加持了一个具有镇定作用,放松神经的小小炼金术。
虽然这个办法确实“邪恶”了点,确是最符合实际情况——一位东教廷的红衣大主教为了自己的信仰以及整个东教廷的权益,始终不曾屈服于对方,最终被一群凶神恶煞的西教廷信徒逼迫至昏迷,这说出去合情合理。
接下来就看自己的演技,要尽量装作虚弱、苍白、几乎风一吹就倒,不能激动等等……能拖延一天就是一天。艾斯计划演上一出戏,另一方面继续等待救兵,另一方面希望能进一步了解整个局势的具体情况,最后寻找契机离开这里。
此外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无奈就只能放弃那些可怜的人质。
自己毕竟不是神。
面对窘境的时候,牺牲一部分未必不是最坏的办法。
他必须为大局着想,只能这样。
隐约间耳边听见两位朋友的啜泣声,让他们如此伤心,艾斯心中确实很过意不去,但是现在只能这样。
他不由得感叹,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能看清人的心。
就在这种啼笑皆非的情况下,艾斯美美地睡了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微微张开双眼,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晃动不停。
一双乌黑明亮的双眼正注视着自己,带着说不出的柔光。
心中一阵激动,艾斯忍不住惊呼一声。
“吉雅!?!”
“您终于苏醒了。”那个天使般的声音带着吟唱的节奏,嘴角的微笑如同圣母一般。
原来是前几天认识的修女塞琳达,艾斯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抱歉……认错人了。”艾斯心中带着一丝惋惜。
可是他的话音一落,塞琳达嘴边的微笑忽然冻结消失。
“您身体可好些?”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抬头的瞬间再一次挂上微笑。
“谢谢,最近一直在奔波,所以身体状况不佳……”艾斯转头望着狭长的玻璃窗,外面阳光应该很灿烂。
他的眼中却有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