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被迫中斷了學業,提著一個行李箱,被送上了開往廣州的大巴車。
從那一天起,他再也沒有回過湖南。
他像是浮萍,一直飄啊……直到遇見了秦驥,才義無反顧落在了他的身旁。
二沙島的秦公館,也許在很多人看來,不過是一套冷冰冰的象徵著金錢地位的房子。
卻是他的家。
是秦驥給他的一個家。
最開始,不過是因為對秦驥單純地愛慕,覺得能結婚的就好了。又是什麼時候產生了這樣的痴心妄想呢?
夏澤笙回憶。
他是小心翼翼的。
可是秦驥對他分外縱容,家裡的事情從來不過問,都由他做主。無論他做出什麼飯菜,秦驥從未有異議。就算在家裡的時候,兩個人幾乎見不上面,可是任何需要兩個人出席的場合,秦驥都會很配合地站在他身邊。
他似乎理解錯了這种放任自流。
於是把心,化作一顆小小的種子,在那裡悄然地紮下了根,緩緩長出芽,長出藤蔓,長出枝葉,在秦驥的身側,若即若離卻又親密無間。那些小小的枝葉,盡力舒展,妄圖也為秦驥遮擋些風雨。
他這種天真,在如今看來,分外滑稽。
「你是不是還在發愁何甄說的事情?情況確實對你不利,但是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而加工廠的問題,好解決。」秦禹蒼說,「錢的問題而已。甚至遺產的問題,都——」
「我是不是很可笑?」夏澤笙忽然問。
秦禹蒼一頓。
二手車的除霧沒有那麼好,車窗上起了水汽,涼意讓車內升起了霧氣,夏澤笙用指尖在車窗上畫出一個不算圓的人臉,眼睛彎彎的仿佛在笑。
可是畫到嘴角時卻並沒有上揚。
於是形成了一種似哭似笑的表情。
好像個小丑。
「……其實,上一次,在夏泰和壽宴上,不是我第一次被安排陪蔣一鴻。」過了片刻後夏澤笙忽然換了話題,「早些年,我就認識過他。」
「嗯?」秦禹蒼有些詫異。
「我做藝人的時候……那會兒才十六,什麼也不懂,出完通告後便接到通知讓去參加一個飯局,說是結束時大老闆會發三萬的紅包。團里的大家都不肯去,卻慫恿我去,我……缺錢,就去了。」
第23章不甘心(下)
剛開始看似是個正經飯局,於是年輕的夏澤笙就多喝了兩杯。
可逐漸氣氛變得怪異,人們開始起鬨,把他往大老闆懷裡拱。說是大老闆喝醉了,讓他扶著去旁邊的休息室。大老闆的體重壓在他的身上,在走廊里已經開始動手動腳,那會兒他便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有多麼糟糕。
到了休息室門口,他說什麼也不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