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从现场的血迹形态推测,凶手在对孙可怡行凶时,孙可怡曾经多次试图逃走,但最后都被凶手抓住。她被割断颈静脉,躺在客厅中央,失血过多而死。”
林北钦不置一词,沉默着。
“凶手杀害她的手法非常残忍,而且下手狠辣,就算孙可怡逃走,也没有转变他想要杀人的想法。被割断颈静脉之后,不会立刻死,而是清醒地、缓慢地等待着死亡。这对于死者来说,还不如直接死了好。而在孙可怡缓慢死亡的过程中,凶手并没有离开。而是给她换上了整洁的睡衣,把她抱到床上,整理了她的仪容,给她盖上被子,让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这样的举止,与他残忍的杀人方式矛盾。”
手机那边已经没了声响,而林北钦平稳的呼吸就在耳畔,竟给人一种专注的错觉。
她吐出一口气,说:“我认为,凶手可能认识孙怡,他在杀害孙可怡后,因为感到后悔和羞愧,所以才给她整理仪容。”
“哦?”林北钦轻笑,“不就换了一件衣服,盖了被子,怎么就与残忍的杀人方式矛盾了?”
他声音一沉,质问道:“如果是孙可怡原本的衣服上残留了凶手的信息,所以凶手才给她换了衣服呢?”
叶臻一怔,讷讷地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北钦轻哂,情绪意味不明。
他说:“继续。”
她有些没底,硬着头皮接着说:“大多数凶案,都是熟人作案。案发地点是新开发的别墅,平时没什么人出入。有监控,但有死角,且监控没有拍到可疑的人。我推测,凶手对案发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其次,孙可怡是第一批入住的人,且是临时相约,如果不是熟人,又怎会知道他们的行程?”
她深吸一口气,说:“所以我认为,这很可能是熟人作案。而且,不是激情杀人,而是有计划的谋杀。”
说完,她竖起耳朵听这手机中的声音。
林北钦平静的呼吸声,在她心底掀起狂澜,让她难以平静。
“就这些?”他淡淡地问。
叶臻张了张嘴,说:“目前就这些。”
林北钦冷静地问:“你想以什么为突破口?”
“匕首,”叶臻说,“那柄在别墅外围发现的匕首,很可能是凶手丢弃的凶器,而且上面还有指纹,只要对比指纹,我相信很快就能锁定嫌疑人。”
“是吗?”他轻声一笑。
这绝对是质疑,叶臻顿时陷入沉默。
林北钦也沉默着,他的沉默和叶臻不同。叶臻的沉默,是没有底气的惶恐和忐忑,而他的沉默,则是一种无形的拷问和压迫。
“叶臻,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他问。
叶臻心头一凛。她刚接手这个案子,与其说是错,不如说是线索不够完善。
她很不服气。
林北钦说:“你的分析看似没错,但有些主观片面。你完全从凶手的角度分析,却没有考虑死者在案发时的情况。”他正色问:“如果你是孙可怡,突然发现有人要杀你,除了逃之外,还会有什么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