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事。”伴随着清冷磁性的声音,摄政王楼彻着一席御制洒金九蟒袍,走上大殿。
庄严肃穆的大殿上,鸦雀无声。
当看到楼彻出现的一刻,景仁帝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了。
他频繁的眨眼,再眨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楼彻那熟悉的森冷笑容,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他竟再一次逃脱了?!
景仁帝手心冒汗,努力强装镇定,本以为这次十拿九稳了,地刹阁那群孬货,不中用!
他的目光跟大臣们一样,不由自主地定位在了楼彻手捧着的盒子上。
那盒子木质一般,但捧在楼彻的手里,却物随主贵,显得贵重了许多。
楼彻随手将来盒子递给身边的英宁侯,英宁侯受宠若惊,满脸诧异。
“摄政王……有何事啊?”
景仁帝努力控制,发出的声音还是有些微的颤抖。
“本王昨日巡营归来,恰巧遇上了和亲归去的南岳队伍。还发现了程审偷偷在临城郡旁驻扎军队,本王有理由怀疑:他假借和亲为由,故意挑起争端,掀起两邦之战,于是……”
修长的手指一勾,拉开了盒盖。
刹那间,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在整个大殿。
首当其冲的是英宁侯楚济同,他双手捧着大木盒子,如获至宝。
在看清楚那发丝混着血水,死不瞑目的程审的人头时,没防备手一抖。
砰!
盒子摔在了地上。
程审的人头就像蹴鞠似的,滚落而出,稳稳地停在了张阁老的脚下。
张阁老一夜都没睡好,面对血淋淋的惊吓,三魂没了七魄,倒抽一口凉气,当场心疾发作。
张大老爷急着叫太医,大殿内乱作一团。
而程审的人头,就立在那里,不瞑目的一双眼睛,刚好瞧着上首龙椅的位置。
景仁帝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气得七孔生烟。
“摄政王!你怎么能把人头带到这来呢?”
开朝以来,史无前例!
楼彻一脸倨傲,淡定扯起嘴角邪魅的弧度,不疾不徐的说道。
“本王已命人将程审的尸身送往南岳,不出意外的话,不日即将抵达。”
景仁帝双目赤红,浑身发抖。
楼彻泰然迎上他的怒视,轻描淡写道。
“本王在没有掀起战争之前,及时阻止了苗头,把意图挑起战乱者全数歼灭,为两邦的和平做出了巨大贡献,这些且不提了。只……除掉程审这一点,待南岳皇帝知晓他儿子的行径后,必定会感念皇上的良苦用心,未来也会踏踏实实地跟咱们北冥来往,此事,从任何一个角度考量,都是大好事儿,为何你还如此的愁眉不展呢?”
歪理邪说!
景仁帝嘴都要气歪了,“你?!”
……你杀了人家儿子,还觉得人家会感激你?想什么呢!
“总之,本王建议:陛下该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南岳才是。”
好消息?
大臣们的眉头都快惊到发际线上去了。
摄政王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本王做了好事不想留名,一切美名由皇帝来承,就好了”的嘴脸。
偏他还说的头头是道,让景仁帝毫无反驳的余地。
“自然,和亲还是要‘和’的。”楼彻扭头看向阁老府张大老爷。
“昨天本王歼灭了程审为首的乱匪之后,就加派人手送令爱继续前往南岳了。”
张大老爷眉头一蹦,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摄政王看向自己的时候,那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的狡黠,明明像是知道一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