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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离与别（第1页）

这个冬天寒冷而漫长。补习期间，有一个人和一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件事是补习的老师常常夸我，私下就算了，时不时还要当着同学们的面，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于是很用功地学习他教的那门科目。直到读高中时，由那位恐怖如斯的存在担任课任老师，顿时对这门课兴趣缺缺。

而那个人是隔壁班的一位同学，之前打过交道，勉强称得上朋友。由于座位的不固定，偶然做了几次同桌，渐渐熟络，在后来补习的日子里也就习惯挨着坐。

她的名字是马柠，一个干净、直爽的女孩。因为她的性格，相处时让人觉得很舒服，偶尔她开我的玩笑，我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她笑起来毫不顾忌形象，笑声很有感染力。

某天，我讲了个笑话，她笑得很投入，老师来了都没觉，于是就被点名了。

“马柠啊，你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也让大家乐呵乐呵。”

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憋着笑，还不忘狠狠瞪着我。眼见她这副神情，我赶紧撇过头，怕当场忍不住笑出声。

忽然背上一痛，她轻哼一声，得意地晃了晃她的小拳头。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我不再(不敢）轻易招惹她。

如果说一定要的话，我势必会先确保自身安全。她的两个拳头就像是两把小铁锤，锤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吵吵闹闹，时间过的很快。

我们相处得很好，并没有多余的想法。不多时有关于我们的谣言传入耳中，起初我会很认真地解释，马柠倒是不屑一顾，我也就不在意了。

我在意的是，如果6馨艺听闻这样的消息，一定会觉得我不是个好东西。

尽管，补习时很少很少见到她，我们补的科目不同。而且，若非刻意，我想她不会得知有关我的消息。

开始怀念她的笑，她的身影，始终在脑海里长久停留，挥之不去。

寒假结束。开学，春天近。

在学校里，偶然能见她的面，对视不过两秒钟。

关于她的那个小男朋友，结束如开始时突然，就好像真的是个玩笑。

也常常遇见马柠，一言不合，她的锤头就落在我的身上，渐渐竟不觉得疼，甚至敢于调侃，“力气小的像个女生。”

随着中考临近，从前的两节课合成一节大课，自由活动的时间少了很多。教室的黑板上，中考倒计时进行中。

以前和唐玉象在操场溜达的日子不再，如今乖乖坐着背书，有班主任时不时巡逻。

说实话，我倒是没有太过紧张的感觉，大概是觉得高中随便考。唐玉象貌似也不紧张，大概是觉得随便考。

我们甚至去小黑网吧开黑。那时王者荣耀正风靡全国，我们玩得都挺菜的，开心就好了。

有时还喝点小酒，畅谈未来与人生。有次话题聊到女生，就自然说起了喜欢的人。

“那你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

“emm”，我停顿了一下，心头自动浮现出一个女孩的倩影，“爱笑，笑声爽朗，笑颜明丽，笑起来闪闪光，纯洁过林间的小鹿，温柔过夏天的晚风，甜过小孩子口袋的糖果，比我能想到的所有美好形容更美好，再怎么美好形容也不为过。”

他笑了笑，眼里有一抹怀疑闪过，“真的有那么好？”

“有的”，我点头，“当她一出现，你就知道有的”。

“可是……你们……”

我灌下一大口，苦涩味在口腔中胡乱游走，在酒精的掩饰下，“你说，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你……”，他讶异地偏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不能，裂痕一旦产生，无论怎样用心弥补都很难再像以前一样了。”

“这样吗……我知道了。”

他的目光闪烁，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我的建议是，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吧”。

我默不作声。忽然路过一阵风，耳边有一声叹息。

时间跑的飞快，仿佛仅仅过了一夜，黑板上的倒计时就从三位数变成了以三开头。

唐玉象也不找我玩了，看到他时总是在背书。马柠总是想给我捶捶背，这女孩还是那么温柔。至于6馨艺，我还是没有多看她一眼的勇气，表面上都风淡云轻，我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否也平静。

倒计时从以三开头变成三。

毕业典礼上，大家拍着照，写着同学录，说着告别的话。总听到的那句“苟富贵，勿相忘”，还是从课本里学到的。

自此过后，很多面孔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歌声响起，流满校园的角落，“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也许我都忘记他们的名字，也许我会记得。